步艾妍雖隻有十四歲,可眼中的狠辣卻不像是她這年紀該有的,而這樣的結果,秦儀芝功不可沒。
“刑部已然在查這案子,已曳家的性子,就算把她綁了過去,也無濟於事,此事你就先不要過問了,這幾日也少去那院子,母親總覺得,這丫頭回來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在殿上看見時,那丫頭眼中便多了份精明,生有重瞳看著更讓人驚悚,雖不知道這幾日出的事是人為亦或者因為她,如今先暫時將譽兒的事解決了,才能有心思放在她身上。
“母親!今日她如此欺辱女兒,難道就這樣算了嗎?”步艾妍到不幹了,自己平時受了委屈,母親都會幫自己出氣,現在這賤丫頭把自己害成這樣,母親竟不管了?
“不是算了?現在最主要的是你哥哥的事,你先回去梳洗,這般樣子成什麼體統?”
步艾妍嘟著嘴氣並沒有消,見母親這樣,亦是惱怒拂袖離去,那丫頭微愣,亦跟了上去。
秦儀芝望著自己的女兒,這才對身後的嬤嬤道:“這幾日都讓日盯著那丫頭,有什麼舉動都跟我稟報。”
“是……”
···
月明星稀,妙弋丟下手中的抹布,無力的躺在幹淨的木板之上,總算收拾幹淨了……
祀熙亦有模有樣的學著,挨著妙弋躺了下來,稚嫩的臉上依然堆著笑。
簡陋的屋子裏無人替他們掌燈,清冷的月光穿過斜窗,為殘舊的古木家具覆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給本就寧靜的房間帶來些許詭異的幽美。
“祀熙,我餓了……”妙弋緩緩翻了個身,對著依舊傻笑的孩子,今日除了那瘋丫頭來便無任何人來了,而自己又忙到現在,一天竟然什麼都沒吃,這麼大個司空府,難道就沒人送飯的嗎?
“姐姐餓了?熙兒去給姐姐拿吃的。”說著便也坐起身,小小的身子似感受不到累一般,快步跑到一個破舊的木櫃麵前,蹲下身搜了許久,這才端著一盤有些發青的東西過來。
妙弋亦坐起身,看著那孩子欣喜的端著一盤莫名的東西,微微蹙眉,待孩子走近時才看到,這孩子端的竟是幾個殘缺的饅頭,隻是放的太久,加上是夏日,竟生起了一層青黴。
不隻是因為驚愕,心疼,還是此時孩子麵上滿足的笑意,妙弋竟有些心酸,這孩子,竟然是吃的這個嗎?
似為了證實自己心中所想,妙弋有些微顫的聲音亦開口道:“祀熙就吃的這個嗎?”
“饅頭,姐姐吃。”祀熙似未聽明白般,將那盤已然發黴的饅頭遞在了妙弋麵前,臉上的傻笑依然不減。
妙弋撐在地板上的手緊緊握著,卻不由的顫抖,看著眼前滿臉汙跡瘦的如骨的孩子,又看了那一盤發黴的饅頭,不隻是因為想到了那瘋丫頭一襲華衣,還是這富麗堂皇的府邸,那顫抖的手不由猛的一揮,將那盤發黴的饅頭拍打在了地上。
而那孩子猛的一愣,看著地上的饅頭,明亮的眸子亦不由蒙起一層水霧,看了看麵前惱怒的姐姐,再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饅頭,小小的身子竟也一步步的朝那饅頭走去,委身一個一個的去撿。
“別撿!”
那小小的身子一頓,卻還是將一個個饅頭撿到盤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