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距離他不足十步的距離,再次有兵器貫穿他的身體,將他的身體高高的挑起……

頃刻間,碰的一聲,他修長的身軀砰然落下,摔在地上那些屍體上,他的長發沾染了血跡,麵色蒼白,胸口,肋下,往外汩汩的冒著鮮血。

隻是,當他看到迎風衝過來的時候,他唇邊的笑意再次如櫻花綻放,那蒙了一層薄霧的眼眸,第一次有了妖異的神采。

這才是真實的他吧?有著白霧般迷蒙眼神的深沉男子。並非那個溫潤之下讓人猜不透心思的三師叔。

“岑崇軒!”迎風喊著,朝他跑去。

他卻隻是擺擺手,輕然的吐出一句話,“不要說謝謝。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迎風,小心!”藍初一此時大吼一聲,飛身將迎風撲倒,讓她躲過了一隻冷箭的突襲。驢子更在此刻趁著眾人分神之時,將第三個長老解決掉。剩下的最後一個長老,眼看大勢已去,橫刀自刎了。

迎風從藍初一身下爬起來,踩著滿地鮮血與屍體,飛奔到了岑崇軒身邊。

“岑崇軒!你別睡!醒醒!”迎風吃力的抬起他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將他用在懷中。他還在笑著,唇邊那抹笑意讓人心碎,他的身體發著抖,麵色愈發的蒼白。

迎風心底,有抽痛的感覺,她迎上岑崇軒的眸子,那妖異的白霧一般的眸光才是他吧……他的心,其實是渴望自由充實,乃至輕狂的日子的吧。

他總是說樂嘉言怎樣怎樣,從未經曆過什麼,直到此刻,迎風才懂,岑崇軒其實是羨慕樂嘉言的,羨慕他有那多人照顧,疼惜,捧在手心裏。而他,隻有一個弟弟可以照顧,卻在嚴峻的環境中不得不將他送入皇宮,獨立他,不管不顧,其實,他內心強大的操控力和保護的欲一望,又有誰人知曉?

四目相望,岑崇軒在迎風眼底見到了擔憂和了解,他忽然覺得在此刻,心是滿的。過去二十多年裏,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他的內心一向強大深沉,可是,他卻清楚,那裏是空的,這麼多年不曾被人填滿過。

岑崇軒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能看到迎風此番神情,他已經滿足了……

沉沉的睡去,他的耳邊,似乎一直回響著迎風呼喚的聲音。唇角勾起笑意,如果此刻他就要死了,那麼,他將會徹底的在迎風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夕陽餘暉漸漸填充天際,如火晚霞,映照在大漠戈壁上。

那場血戰,已是十天前的事情了。

十天前,藍初一領導眾人在一場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戰鬥中,以少勝多,完勝對手。雖然,藍初一的心並非輕鬆的,若可以,他是不想挑起戰爭的。

四大長老全都死了,藍初一將位子傳給那兩位長老,並且製定了一套完善的兩派輪流執政的策略。這就相當於多黨執一政。自然,這法子是迎風幫他想出來的。如此一來,那兩位長老輪流坐上狼族的首領位子,互不挑釁,互不發動戰爭,誰若是為狼族貢獻大了,自然獲取人心。

這也是讓狼族盡快擺脫田鳥災害之後,顆粒無收的困境的最好辦法。激勵和互相較勁,才能讓一個部落逐漸走上正軌。

那場血戰中,唯一留下的遺憾便是岑崇軒。他重傷昏迷,至今未醒。

岑崇軒受了重傷不能經曆長途跋涉,藍初一便帶迎風他們來了大漠戈壁邊陲清風湖。清風湖邊有一個別院,是蒼狼王瞞著眾人修建的,他隻告訴了藍初一。

藍初一將迎風等人帶到這裏安頓下來,一來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治好岑崇軒的病,二來,也是不希望再受到狼族任何人的打擾。

他已經將權利交了出去。就絕對不會過問任何事情。他現在要的就是擁著迎風回到東璃國,在那片他熟悉的土地上,觀天上雲卷雲舒,看庭前花開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