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葉子(後傳) 第四十章 訣別(後傳完結)(3 / 3)

「姊,再見了。」苦澀地笑著,秦寧近乎無聲地說。

丁馨柔離開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秦家大門,身穿西裝的司機把車後廂打開後下車幫秦寧拎走背包和手提電腦。

「終於,真的要走了。」收拾起最後一絲的留戀,秦寧踏出大門,轉身想要把門上鎖的那刻,她卻無法動彈。

秦家來福緊緊咬著她的牛仔褲角。

「秦小姐,東西都搬上車了。」司機用婉轉的方式催促著。

秦寧不得已,蹲下來對來福說:「來福,鬆口。」

它骨碌碌的眼睛直直望著秦寧,把褲角咬得更緊,喉嚨發出悲鳴,仿佛在哀求秦寧不要走。小寶小貝乖乖在一旁呆著,因為它們不明白來福和秦寧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秦寧默歎口氣,摸著來福的頭,又哄:「來福,乖,快點放開。」

來福搖搖頭後,留不住秦寧,它居然開始扯,想把秦寧扯回家裏……

「來福!」秦寧稍微嚴厲地喚它,它靜止。

見到來福望著自己那一副被拋棄的眼神,秦寧似乎感覺到它在責備自己,它也不斷在問:「為什麼你要離開?為什麼你不要我了?」秦寧心軟地說:「我把你還有小寶小貝交給姊了。」

輕輕撫摸它的毛發,秦寧許下不知道何時才會兌現的承諾:「來福,我們約定吧。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你要照顧好你這對小寶貝等我回來。」

「來福,如果你聽懂了,就讓我走吧。」

狗兒聽懂了……鬆開口,不願意擺動的尾巴,最終都勉強著自己緩緩搖動,送走親愛的主人。

車子裏。

「小寧,你會怪伯父嗎?」林衡賜的父親愧疚地說。

「伯父這是我的決定。謝謝你來送我才是。」

看著秦寧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好友,眼睜睜看著兩個相愛的年輕人分開,他都不加以阻止,反而還幫助秦寧離開。

車一直開到機場,秦寧下車後向想要送機的伯父說:「伯父,謝謝你。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進入機場,等待的時候秦寧坐在二樓的咖啡廳,往下看可以看見離境大廳,她看著離開的人們落下不舍的淚。這時,她想起自己曾經對林衡賜說過:「如果這裏隻有離別,那麼這真是個悲傷的地方。」

「小寧,每一個地方都是有喜有悲的。」林衡賜當時這麼回答她:「要不你去入境大廳看看?」

說完,他笑著。他的笑容很陽光,總是讓秦寧覺得溫暖,但是卻刺眼,這個時候想起林衡賜,秦寧隻是覺得心在刺痛。

「衡賜,對不起。」這句抱歉的話,她怕是無法當麵對他說了……

就當她這麼想的時候,樓下大廳的人群中,竟然被她認出林衡賜來!

默默注視著林衡賜的一舉一動,秦寧直接想到林伯父,恐怕他是過不了對秦育成這位好友的愧疚感,把秦寧要離開的消息告訴兒子。

其實林衡賜沒有懷疑過秦寧會欺騙自己,也從未想過她會選擇離開,如果不是父親突然心軟,恐怕他這輩子不曉得何年何月才能再遇上她。

「小寧,你在哪裏?」林衡賜東張西望地找尋著秦寧的身影,他甚至想過如果一直守在入口會不會就萬無一失?但是一個機場這麼多個入口,又不曉得秦寧究竟是往哪個國家飛去,他該守哪一個入口才對?

林衡賜忽然陷入難題,站在原地不亂跑,他思考著的那刻,手機卻響起,打斷他的思緒。雖然見到是隱藏號碼打來的,他一接聽卻直接喚著:「小寧。」

「衡賜。」確實是秦寧,進到機場,她立刻買新的號碼和舊的替換。她已經不容許任何可能阻撓她的東西存在。

「你在哪裏?」強忍住怒氣,林衡賜逼問道。

「在火車站。」秦寧心裏盤算一番後,決定再說一次謊。可是林衡賜並不相信,隻聽他吼道:「你騙我!你到底在哪裏?」

「我沒騙你。」秦寧冷淡地回答。

聽到秦寧的話,林衡賜突然想到父親,那個一直望子成龍的父親,難道?難道是他騙我小寧人在機場?是他故意讓我們分開?

「不……不會的。」頭開始痛起來,他還是想相信父親,咬咬牙依舊對秦寧說:「爸爸說你在機場。是他親自送你來的!」

「可是衡賜,你有沒有想過我來機場,倘若不是為了搭乘飛機呢?」

思索一陣後,林衡賜心揪痛起來,苦笑著說:「高鐵……」

「小寧,你想說你特地來飛機場是為了轉搭高鐵去火車站?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那衡賜,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爸爸會守口如瓶?不會因為心疼你而把我的去向告訴你?」秦寧現在能做的隻是盡量不要讓林家父子誤會對方而互相仇視,畢竟離開終究是秦寧自己一個人的決定。

「小寧,你真是……」一時之間,林衡賜也不知道該拿這個小寧怎麼辦,她做到這個地步,不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他:「我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在課業上聰明絕頂的林衡賜此時覺得自己被秦寧玩弄於鼓掌之中,臉上已經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呆呆站著半晌,他問:「小寧,為什麼要拋下我?」

聽到這個問題秦寧知道他已經接受她不在機場的謊言,並且冷靜下來,可以聽自己的理由,所以秦寧坦白地回答:「因為讓我留在你身邊,對你對我都不是好事。」

「這樣隻會讓你有機會擁有更好的將來的時候,因為我的存在而猶豫不決;為了要顧及我,你一定會放棄許多事情,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你父母所期望的。至於我……衡賜,我不想太依賴你了。」

「所以我必須離開……」

「但是!」林衡賜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秦寧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她把電話掛斷。

林衡賜在機場呆了將近三個小時,才被父親接走。

最終,秦寧還是有機會目送著林衡賜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幸好買的是半夜起飛的機票。」她慶幸地對自己說。

然後繼續喝著咖啡等待飛往巴黎的那班機,並在林衡賜完全不可能追上來的時間點,用父親的電腦給他寄了封電郵,會氣死林衡賜內容寫著──

「衡賜,其實和你通電話的時候,我在離境大廳樓上的咖啡座,說什麼高鐵和火車站的確是騙你的,你不要懷疑自己的智商。

另外,我沒趕著走,我的班機在半夜……現在時間差不多,我真的要走了。剛才沒說到的那句再見,現在對你說──

再見了,衡賜。

秦寧上」

帶著某人滿滿的思念或許還是怨念,秦寧踏上秦家該完成的旅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