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冷,鳳藻宮裏早早地燃起了炭爐,精貴的白檀木鋪在爐底,青色的瑞炭燒於爐中,無焰有光,熱氣迫人,整個屋子裏都暖洋洋的。
皇後坐在美人榻上,腿上蓋著一張厚厚的毛毯,麗妃幾人則是坐在墊著厚厚毯子的椅子上,陪著皇後說話。
“還是娘娘這兒暖和,不像妾身那瑜景宮,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冷風。”齊妃抱著暖爐,溫溫地說道。
“齊妃姐姐恐怕是心有寒意吧?說來也是,二皇子惹得皇上這般不悅,齊妃姐姐心裏擔心也是自然的。”麗妃翹著蘭花指,擺弄著精致的蔻丹,顯得漫不經心。
自從麗妃有孕,皇後便免去了麗妃每日的晨昏定醒,她自然樂得輕鬆,倒也真的一連數日都不曾到皇後宮裏來請安,直到昨日卓家遞了話進來,說是讓她閑著無事可以找皇後聊聊天,不要讓人覺得卓家的女兒恃寵而驕,讓她爹爹失了顏麵,麗妃衡量半天也隻好過來請安了。
“你……”齊妃抿唇,麵有不虞。
齊妃十六歲便嫁給了皇上,那時候皇上尚未登基,年輕貌美的她亦是得過寵的,隻是到底不是出身名門,眼皮子淺,若非齊妃的父親在世時為皇帝繼位立下了汗馬功勞,後來亦是股肱之臣,皇上也是念舊的,早早地在她生下二皇子之後便將她晉升為妃,多年裏雖沒有給予隆寵,待她卻是不薄的。
“二皇子再惹得皇上不高興,到底血濃於水,皇上不會與二皇子計較的,齊妃娘娘放寬心便是了。”淳貴人溫婉如常,含笑勸了一句。
“難怪皇上總說淳貴人性子溫和,在這宮裏可不是溫良乖順就行的,關鍵還是要看肚子爭不爭氣,淳妹妹你說是吧?”麗妃本就氣勢驚人,如今懷了孕更是如此。
淳貴人淡笑依舊,隻是笑容怎麼看都多了些許尷尬,她雖然入宮不久,但是相較於其他嬪妃,她的侍寢次數卻是不少的,將近一年了肚子卻是沒什麼動靜,自然會遭人冷嘲熱諷。
“皇後娘娘福澤深厚,誕下子女,如今才得以深得隆恩,這些可是我們這些個嬪妃學不來的。”麗妃挑眉,一臉的意氣風發。
不等皇後說話,門外便傳來一聲嬌笑:“麗妃娘娘還是為我的小妹妹做個好榜樣,別盡是咄咄逼人的,到時候小妹妹出生了若也是這般性子,可該如何是好?”
麗妃雙眸圓瞪,脫口而出:“誰說是本宮會生女兒?”
“麗妃,謹言。”皇後冷聲提醒,旋即對楚遙溫和一笑,“沒凍著吧?快過來暖暖手。”
“給母後請安。”楚遙微微福身,旋即又朝著其他幾位頷首請安。
雲將食盒裏的桂花年糕擺出來,皇後莞爾一笑:“母後正叨念著呢,你倒是送來了。”
“是呢,兒臣和母後可是母女連心,感應到的。”楚遙掩嘴輕笑,“母後快嚐嚐,是剛做好的,還熱著呢。”
這般母女情深的畫麵,將剛才的事粉飾了過去,齊妃和淳貴人自然亦是得了一小碟,唯獨沒有給麗妃。
“麗妃娘娘懷著孕,這桂花年糕就不給娘娘嚐了,不然到時候有個什麼不舒服的本宮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楚遙這般說著,又瞧了一眼原本就放在麗妃麵前的茶盞,淡淡道,“麗妃娘娘如今身子矜貴,還是在自己宮裏好好養胎便是了,到處亂跑,要是胡亂吃壞了東西,可是別人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