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表哥你等我會兒,我跟你回一趟文府。”明晃晃的逐客令讓文習凜不太滿意,不過看著這丫頭難得討好的神色,他還是冷冷地轉身走到了門外的馬車上等著。
文習凜的離開,讓餘下幾人都鬆了口氣,實在是這位大少爺氣場太強大,他就是不說話,單單立在這裏,他們都不敢大喘氣。
“我一會兒還有事,隻能長話短說。”楚遙想了想,先對容修說,“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和穎兒就安心地住在這裏,穎兒家裏的事你應該也以後所了解,我外公對姨母有些不諒解,但是我相信虎毒不食子,外公一定會將穎兒接回去的。”
說完容修和穎兒的事,她又看向寧遠和陸舫,輕聲說道:“若你們忌諱住在我這裏,你們大可以住到別處去,經過今晚的事公孫易必定不敢再找你們麻煩。我以誠心相交,若是你們覺得我的公主身份壞了你們儒生的聲譽,那我也無話可說,大不了當做今日沒見過你們便是。”
“公主這樣說便是折煞我們了。”寧遠忙不迭地躬身行禮,緩緩說道,“公主紆尊降貴地出手相救,於我們而言便是三生有幸,又豈敢有所嫌棄。”
陸舫也點點頭附和道:“公主千金之尊,隱瞞身份也是人之常情,不管公主是誰,對我們的施救之恩沒齒難忘,雖然日後恐怕用到我們的機會微乎甚微,但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凡日後公主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必定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雖然知道陸舫說這些話未必不是為日後入朝為官未雨綢繆,但是楚遙還是很高興今日能碰巧救下他們,雪中送炭的情意比錦上添花重要得多,在‘諸葛雙’這一點上,楚遙走在五哥的前麵。
“你們能這樣想便是最好,那我就祝二位順利考上百川書院。”楚遙給了他們足夠的尊重,並未曾想利用身份幫他們一把,這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同他們又說了幾句之後,她便轉身出了宅子。
她並不知道這一日給陸舫的震撼有多大,這個略有幾分清高的書生第一次察覺到身份貴賤的差距,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文家大少的幾句話便能將他們救於水火,讓他恍然大悟許多時候並不是光有才學便足夠的。
至於寧遠,這個單純正直的家夥,便就此將楚遙當成了恩人,在後來的許多朝廷紛擾中堅定地站在七公主所支持的三殿下身後,讓對他和陸舫這對‘諸葛雙’的才華垂涎欲滴的眾人捶胸頓足為何沒有早早地認識他們。
嚴格說來,楚遙救下他們也算是老天爺的安排,她雖比旁人多了十年的記憶,但是這份看似未卜先知的能力卻讓她經常晃神,分不清前世今生,實在是許多人出現得太早,太多事攪亂了她的思緒,讓她不得不感歎,果然越是糊塗的人越是活得輕鬆。
“你是偷溜出宮的?怎麼和一群男子混跡在一起?還有怎麼會和公孫易碰上的?”一連三個問題,將楚遙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回過神來才想起來這會兒正和一本正經的凜表哥一起坐在馬車裏,不由得暗歎一口氣,今日若是不交代清楚,隻怕這位大表哥是不會放過她的。
“公孫易作惡多端,凜表哥不是早就想收拾他了。”楚遙嬉皮笑臉地坐到文習凜的身邊,親熱地勾著凜表哥的手臂,瞧著他一臉嫌棄,不由得笑得更歡快了。
“在宮裏學的儀態都忘記了?要是被你母後看到了,定然又要說你了。”文習凜板著臉教訓,眼底卻閃過無奈,實在不能怪他定力不夠,連皇上都拿這丫頭沒辦法,何況是他這個凜表哥了。
“好啦,這裏又沒外人,凜表哥何必一本正經地端著,我又不會把陌表哥帶你去青樓的事告訴外公。”楚遙撇嘴,傲嬌道。
“……”文家大少表示欲哭無淚,順便在心裏默默唾棄他第一次回京就拖他去青樓的二弟,就是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害得他如今在小丫頭麵前都擺不出老大的氣勢,還要各種被她挖苦,真是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