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宮裏人來人往,卻十分安靜,可是宮人們皆是低著頭默不作聲,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喧嘩出聲,就怕驚擾了昏睡中的麗妃,更怕惹怒了麵色難看的皇帝。
睿武帝冷著臉坐在前殿,薛貴嬪和齊妃坐在他下首的位置,內務府的管事和慎刑司的管事立在邊上,麗妃的宮女紅漪帶著幾個宮女跪在殿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麗妃昨夜就不舒服了,招了太醫看過之後確認沒有大礙?”皇帝不開口,齊妃便隻能硬著頭皮充當詢問的角色。
難得皇後不在,麗妃又昏迷不醒,齊妃頭一次撐起這樣重要的角色,麵上佯裝鎮定,心下卻是欣喜不已,她如今年老色衰早已失寵,隻因是二皇子的生母才能保以妃位,難得能有這樣表現的機會,自然是拚命想要展現自己的能力。
“是,昨夜娘娘腹痛難忍,連夜招了太醫院的院判,何太醫檢查了一番之後確認娘娘無礙,吩咐奴婢熬了安胎藥便離開了……”紅漪到底是卓家出來的大丫鬟,即使宮裏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她看起來依然很是冷靜。
“何太醫在哪裏?”皇帝突然插嘴問道。
太醫院的金院使一步跨出,躬身回答:“已經派人去了何家,隻是……何太醫不知所蹤,何家其他人也不見蹤影。”
“難道說,麗妃的事當真同他有關,不然他為何要畏罪潛逃?”薛貴嬪疑惑地自言自語,隻是說話的聲音卻恰好能讓旁人聽到。
睿武帝微微眯起眼,神情莫測。
“胡大人將朱雀宮的宮人都盤問過了,有何收獲?”齊妃換了個話題,詢問立在一旁慎刑司的胡大人。
“微臣盤問過宮人,確實如紅漪所言,昨夜招了太醫,一名宮女去廚房煎藥,伺候了麗妃娘娘喝下才就寢的,今日早膳過後也是喝了安胎藥,並無可疑。”胡大人低頭應道。
薛貴嬪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金院使看過藥渣了麼,是否有問題?”
“微臣看過藥渣,確實是安胎藥無疑,隻是……其中多加了一味草藥,恕老臣眼拙,倒是沒看出是一味什麼藥。”金院使說完,抬眼看了看薛貴嬪,才重新低下了頭。
不論是齊妃還是薛貴嬪都不曾獨當一麵,這時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倒也將事情問得七七八八,隻是睿武帝從方才的一句話之後,便再沒開過口,誰都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金院使,你方才說麗妃娘娘氣血兩虛才會導致滑胎,可是照理說麗妃整日靜養,又豈會氣血兩虛?”薛貴嬪好奇一問。
“貴嬪有所不知,勞倦傷脾,飲食有誤,亦或是大病久病,都會導致氣血兩虛,衝任不足。以微臣多年行醫所見,麗妃娘娘該是食用了什麼晦氣之物,才會導致滑胎。”金院使慢條斯理地回答。
這麼一說,便能肯定是麗妃滑胎的主因了,隻是可惜至今為止尚未找到真正讓她滑胎的藥物或是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