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眾人又陪著楚遙聊了一會兒,下人便匆匆過來告知,說是駙馬爺微醺,就要過來了。
顧瀅瀅和陸凝語本想鬧一鬧洞房來的,結果被穆向晚一句“你們倆可要想想清楚,小七可是個錙銖必報的人”,兩人默默思忖了會兒還是撤退了,畢竟她們兩人日後總也是要成親的,到時候楚遙聯合眾人鬧起來,這房隻怕是洞不了的。
待眾人離開,新房裏便忽然安靜了下來,徒留她的呼吸聲。
“吱”地一聲,房門開了,她有些緊張地捏緊了長袖,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然而那人,卻停在門邊,沒再移動過。
楚遙微微蹙眉,不著痕跡地抬了抬頭,讓自己能看到些許門邊的動靜,然而下一刻她卻僵住了。
這雙鞋子,並不是南謹軒白日裏穿的那雙。
而且,這雙鞋子的主人她十分熟悉的,又或許該說是她前世裏十分熟悉的。
南慕封。
那人依舊沒有移動,楚遙也沒有說話,隻一瞬,心底便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這裏是她的新房,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方才下人明明來傳話說南謹軒馬上就過來了,那麼為何現在出現在新房的卻是他?
“為什麼……不願嫁給我?我到底,差在哪裏?”立在門邊不動的南慕封,忽然開口了。
楚遙暗暗蹙眉,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他似乎喝醉了。
“他不過是個庶子……你寧願嫁給一個庶子,都不願嫁給我……我不懂。”南慕封的語氣裏滿是不甘,他隻是恨恨地盯著床上坐著的那個女子,他並不見得多喜歡楚遙,但是輸給自己從不放在眼裏的人,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受到了羞辱。
南慕封的腳步踉踉蹌蹌,底下虛浮,楚遙猛地握緊了拳頭,咬牙沉默著。
“為何是他……為何拒絕我……”若是換做清醒的南慕封,斷然不會說這樣的卑微的話,他素來都是冷靜自製的,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完美的。
隨著他的逼近,楚遙微微眯了眯眼,雖說新娘的紅蓋頭不能隨意掀開,但是事急從權,她自是不能讓自己處於弱勢。
“大哥……”就在楚遙伸手要拉紅蓋頭時,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她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南謹軒總算來了。
“世子爺喝醉了,還不把他扶回去?”南謹軒冷冷地瞥一眼立在門外的小廝,那人冷不防地顫了一下,一邊點頭哈腰地進去扶著南慕封。
“今日女眷眾多,大哥若是喝醉了便回去休息吧,不然衝撞了哪位貴人,可就不好了……”南謹軒語調平平,沒有半分惱怒,但是楚遙就是從這般平靜無波的口吻裏聽出了冷意。
“今兒你運氣好,做了駙馬爺……但是我告訴你,你不要得意……我才是世子,是南忠公府的世子爺……”南慕封今日當真被灌了不少,加上本就心裏不舒服,容易喝醉,這會兒看到風光的庶弟更是說話不經過大腦。
“還不送世子爺回去?”南謹軒瞥一眼僵硬了的小廝,那小廝這才像回過神來似的,扶著南慕封往外走。
南謹軒反手帶上了門,旋即便走到床邊坐下,楚遙依然一動不動地端坐著,他低聲說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