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從前的楚遙,即使再任性也不敢這樣當麵同太後嗆聲,這會兒她卻肆無忌憚地迎上了太後,態度亦是不急不緩,不止給了太後一個沒臉,還順便拍了一記睿武帝的馬屁。
眾人看向太後,隻有南謹軒似笑非笑地偏頭注視著身側的小丫頭,察覺到他的注視,楚遙偏頭對上他的眸光,卻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擔心,不知為何她心頭微微一沉,隻覺一股寒意浮起。
一隻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瞬間驅散了她心底的冷意,她慌忙抬眼看他,他滿眼的溫柔笑意,讓她微微閃了神,隻覺得要沉浸在這份不著邊際的溫柔裏了。
“本來就夠笨的了,還胡思亂想。”他隻是動了動嘴,連他們中間兩個小家夥都聽不見,但是她卻覺得自己聽到了他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飄過。
她倏地瞪他一眼,他卻隻是溫溫一笑,見她恢複了平靜,他隻是緩緩勾唇,並不言語。
他們這邊氣氛溫馨,大殿上的氣氛卻依然僵硬,始作俑者當然就是這位連太後都敢嗆聲的公主殿下了。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哀家在同你父皇說事,哪裏輪到你說話了?”太後也不是客氣的人,說話絲毫不給楚遙麵子。
不過這倒合了楚遙的心意,她最怕的就是表麵溫和內裏下暗手的人,像太後這樣麵上咄咄逼人的倒也好應對。
“是,小七逾矩了。小七不過是看太後憂心江北侯,才會有此勸說罷了。”楚遙抿了抿唇,笑容僵在臉上,不自在地半低下頭,透著幾分委屈。
睿武帝向來最是護短,自家女兒受了委屈,他又如何能不心疼,當即就丟了個眼色給坐在下頭的人。
楚禦烽立刻起身,微微躬身作輯,旋即說道:“太後請放寬心,江北的事昨日已經收到了消息,明日我和習凜啟程去一趟江北,定會妥善處理此事,太後不用擔心。至於江北侯的事,父皇已經先派了人去了解,相信很快就會有決斷。”
“哀家聽說,前陣子你才去過江北一趟,不是說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麼?為何還會出現這樣的事?”太後又追問。
朝中政事哪裏能三言兩語地說明白,更何況江北情況複雜,之前他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安撫了災民,當時他心裏就在嘀咕,這些事怕是沒那麼容易結束的。
江北本是富庶之地,商貿很是頻繁,江北的商賈更是一股強大的勢力,江北商賈的財力縱是放到全大淩,都是能排得上名號的,若沒有萬全之策,楚禦烽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這些,楚禦烽卻很難同太後解釋。
坐在一旁的五皇子楚思淵為他解圍:“太後明鑒,江北的事十分複雜,三皇兄亦是盡力處理,隻是一時間難以兩全,隻要再多些時日,定然能妥善處理。”
聽著像是解圍,但是似乎又多了幾分意有所指。
“皇帝,哀家不懂政事,也不願插手皇帝前朝的事,但是江北侯是哀家的表哥,哀家自然不能不聞不問,若是皇帝不高興,那哀家也沒有辦法。”太後從前並沒有那麼多心眼,隻是在宮裏熏陶久了,自然也懂了些說話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