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午,楚遙難得穿了一身華服,精致的裝扮一看便是大家千金的模樣,清歡素來不過問公主的意思,更何況駙馬爺出門前還特意囑咐清歡,今日出門多帶幾個侍衛,她便知道公主有事要做。
“小姐,您說的地方就在巷子口那個小四合院了。”車夫隔著簾子說話。
楚遙下了馬車,打量著西街巷子,巷子不長,沒住幾戶人家,一頭緊靠著西街外頭的街市,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
“小姐要在這裏走走,勞煩馬叔過兩個時辰再來接小姐。”清歡說話間,已經從袖中拿了一塊碎銀子遞給馬夫,馬夫連連道謝,便將馬車趕走了。
那邊清歡在打發車夫,楚遙繞到另一邊看了看四周,街口有個小茶館,二樓靠窗的位置不錯,想來該是能將西街巷子一覽無遺的,她便帶著清歡進了茶館。
“上一壺茶,再來幾個你們店的特色點心。”楚遙懶懶散散地支著頭望向窗外,這邊不同東街,那兒是江北最繁華的地方,這裏來往的人少了許多。
“好嘞,請稍等。”小二最喜歡這樣爽氣的客人,領了命便下去準備吃食。
“小姐在等人?”在外頭,清歡素來喚楚遙小姐,這會兒見她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看著便像是等人。
“等戲開場。”楚遙神秘一笑,視線又往下投去,支著頭盤算,不知道這戲什麼時候才會開場。
誰想她這椅子還沒坐熱,西街巷子口便起了熱鬧,一頂暗紅色花轎,前頭幾個敲鑼打鼓的,走在最前頭的正是那日裏被江北侯管家抓回去的陳生,瞧著這走路帶風的樣子,看來陳管家也不過是在人前裝腔作勢罷了,帶回去竟是什麼責罰都沒。
楚遙在心底冷笑,想著難怪南謹軒端的是放長線釣大魚,定是早就知道這陳管家也不是個好的,隻可惜被她的自作聰明給破壞了,想到那日的事她心裏還是有些懊惱的。
再說這一路敲鑼打鼓的,分明就是迎親來的,轎子不是大紅而是暗紅,很明顯是來納妾的。
坐在茶館樓上的楚遙不由得勾唇冷笑,之子即使是侯府的管家,那也終歸是下人,竟要將工書之女納為侍妾,這般作為實在讓人啼笑皆非,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隻有楚遙才有,陳管家在江北侯府也是能說得上話的的人了,陳管家之子陳生,整日和那些公子哥兒們混跡在一起,被人喚一聲陳公子,他大概也就真的當自己是公子哥了。
“楊姑娘,快出來了,陳公子都到門外了……”說話的是個媒婆裝扮的胖女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翹著蘭花指,笑起來尤其瘮人。
瞧著楊家大門緊閉,那媒婆冷冷一笑,語氣和方才熱絡的樣子全然不同:“陳公子今日可是抬著花轎來的,楊姑娘趕緊開門吧,把新郎官晾在外頭算個什麼事啊?被街坊鄰居看到了,還當你們小兩口鬧別扭呢……”
瞧著這話,分明就是衝著毀了楊家小姐的名節去的,人家十七歲的姑娘雲英未嫁,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後來那家人五年前搬去了京城便音訊全無,楊小姐就這麼蹉跎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