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鎮北侯的院子裏居然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一人背對著他們,正和容勒下棋。
待楚遙他們走近,容勒抬起頭來朝他們二人頷首,旋即對坐在他對麵的男子說道:“路朝,這就是我同你提過的七公主和駙馬。”
路朝?楚遙和南謹軒飛快地互換了眼神,他們都知道此人是誰了,景路朝。
“公主、駙馬聖安。”景路朝站起身,微微躬身行了個簡單的禮。
這是楚遙第一次見到景路朝,又是一個不像行軍打仗的人,他身材高大,但是皮膚偏白,半點沒有在軍營中日曬雨淋之後的黝黑,看起來倒是比容勒要年輕了許多。
“景大人。”楚遙和南謹軒朝著兩人微微頷首,算是應了禮。
見對方一眼便知道自己是誰,景路朝淡淡一笑,眼底閃過讚賞,若不是容勒告訴了他這位七公主同他嗆聲的事,單單從她外表還真是看不出來竟是有如此城府的小丫頭,倒是南謹軒,一眼看去便是個清冷睿智的人。
“原本也是不知阿勒邀了公主駙馬過府一敘,後來聽說了便厚顏留了下來。”景路朝說罷,又是躬身一禮。
楚遙莞爾一笑,擺手說道:“如今不在宮裏,也不用太過拘謹,我和謹軒亦是尊敬鎮北侯在江北的義舉,才會厚顏叨擾。更何況說起來,我和景大人還有幾分遠親的關係,畢竟景家是太後的娘家。”
景太後是楚遙的嫡親祖母,她又是景路朝的表姑母,這繞繞彎彎地也算攀得上些關係,隻因為太後和楚遙的關係不好,因此她才沒有多同江北侯府的人有什麼走動,若不然她到江北就該先去江北侯府才對。
“末將不敢當。”景路朝也不是未經世事的年輕人,帝後和太後的關係旁人不知曉,他們這些局內人總也是知道一二的,他自然不會沒臉沒皮地同楚遙攀起親戚,再者他連自己家裏的勢都不願借助,更何況是公主的了。
隻不過,這份清高是屬於景路朝的,而不是容勒的,他素來喜歡速戰速決,做事不喜歡拖拖拉拉地迂回,若是能有更簡單的方式,他自然願意更快地解決這些。
容勒微微抬手,便有人將他們尚未下完的棋收走,當然必定是原封不動地封存起來,待下次再戰。
見他的動作,楚遙就知道這是要開始談正事了。
過了約莫一刻工夫,容勒也沒再開口,隻是淡定地吃著侍女送來的糕點,原本心裏還有幾分忐忑的楚遙亦是沉靜了下來。
“其實今日請公主前來,確實是有幾件事。”容勒視線微微上揚,落在楚遙的臉上,“你上次提的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同樣的,江北侯爵位的事,我也希望公主能出一份力。”
竟是因為景路朝?楚遙心下暗愣,她本以為容勒會獅子大開口,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景路朝,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真的不錯。
“很公平。”楚遙輕聲說道,江北侯府本就是一團散沙,就算沒有楚遙的幫忙,景路朝坐上侯爺之位也是遲早的事。
“公主的意思是?”容勒問道。
楚遙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心下暗暗思索了許久。
“景老夫人同太後很有交情,她定然更屬意她的孫子,也就是江北侯的嫡子繼承侯爵之位。若是公主貿然出手,豈不是得罪了太後?”南謹軒同容勒見過幾次麵,因為容修的關係,容勒對謹軒亦是十分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