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內容其實很簡單,有人匿名寫來了信,說是最好讓南二公子放手黎家的事,否則對方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不會讓南忠公府好過。
南忠公府沒落至今,卻也算得上京城裏頭的小世家,在那些低品級和百姓的眼裏總也是有些地位的,求到南忠公這裏來的人並不算少,都不是什麼大難事,南忠公多是舉手之勞便給處理掉了,那些人送來的酬勞卻是不少。
不過這些在南忠公看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誰家沒有這些個人情走動。
但是,若有人將這些捅出來,那可就說不準了,尤其是南忠公府的二公子如今不顧及各家宗室世家之前的情麵,對黎家如此窮追猛打,誰都不敢肯定日後碰上了自己家族,會不會也遭遇這樣的狙擊,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遇到之前,就將這個危險的因素給毀了。
這才有了這麼一封信,讓南忠公的臉色難看至極。
細細思索許久後,南忠公便讓管家派人侯在大門口,二少爺一回來就讓他到書房,等到夕陽落霞,南謹軒終於忙完回來了,便去了書房。
一入書房,隻看到南忠公一人在那,心下疑惑,這是要同他談心?
“爹,有事找我?”南謹軒開門見山地問道。
南忠公見庶子一身官服,隻覺刺眼,朝身側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將匿名信送到了南謹軒的手裏,南謹軒皺著眉頭看完了信。
“爹是什麼意思?”南謹軒將信放到一旁,麵不改色地問道。
“你怎麼看?”南忠公不答反問,默默打量庶子的神色。
南謹軒沉默了半晌,開口說道:“黎家的事是皇上授意,若是兒子陽奉陰違,定會讓皇上不虞。”
“你不要用皇上來壓我,我知道皇上如今對你器重有加,但是你不要忘記,你還是南忠公府的二少爺。”南忠公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那麼爹打算怎麼做呢?”南謹軒實在懶得同南忠公打太極,他這幾日在外頭奔波疲憊得很,如今回到府裏隻想好好休息,實在不願再同人對弈。
“謹軒,為父知曉你如今娶了公主,又得了三品官位,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但是你太年輕,還不知道官場的複雜,許多事並不是僅憑一腔熱血就能辦到的。縱然是皇上,亦有許多無可奈何的事,你以為若是日後到了你和世家對立的時候,皇上真的會保你嗎?”南忠公壓下脾氣,對兒子動之以情地勸道。
其實南忠公說得並沒有錯,官場的黑暗複雜,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這也是他不願意沉淪在其中的原因之一,他隻希望能安穩度日,而不是整日惶恐擔心。
“兒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爹不用擔心。”南謹軒想了想又道,“這封信既是匿名,便說明對方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那麼他所說的話真實性便要大打折扣。”
以南謹軒對他爹的了解,就算南忠公府真的做過什麼越權的事,也斷不會到了什麼非查不可的地步,睿武帝處事十分有分寸,亦是個有容人之量的,他處事總是留有分寸,在京城來看,若是連南忠公府都要查,大抵也是找不出什麼能安然無恙的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