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一邊往回走,一邊想著剛才楚依依古怪的樣子,她叫住她明明是有話要說,可是當她轉過身去看她時,她又不說話了,隻冠冕堂皇地講了幾句客套話便讓她離開了。
不知為何,楚遙總覺得今日的楚依依有些不一樣,雖然嬌弱依舊,但是從前那些浮在表麵的虛偽做作卻消減了許多。
越是這樣想楚遙越發覺得奇怪,她記憶裏的堂姐一直都是個賢德溫和的郡主,始終戴著麵具,讓人覺得厭惡,但是這一日的楚依依,卻似乎讓她沒覺得那麼討厭了。
邊走邊想,便回到了軒遙閣,她立刻吩咐清歡將人都帶過來,她有話要問,清歡領命離開,沒多久就將楚遙要見的人都帶到院落最外頭的偏廳候著了。
“奴婢小憐,見過二少夫人了。”小憐原本被關著,這件事由楚遙處理,清歡很容易就將小憐帶了出來。
之前杜晗煙進宮,小憐也是隨伺在側的,她並非第一次見到小憐,但是打從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這個侍女不簡單,後來讓清歡試探了幾次便肯定了心裏的想法。
不論是在宮裏還是在朱門宅子裏頭,一個忠心且聰明的侍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當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被聰明的侍女牽著鼻子走,還是將聰明的侍女變成自己手裏的武器,還是要看主子的性子。
“郡主的毒,是你們家小姐下的麼?”和聰明人說話,無需那些拐彎抹角的套話,直接提問反而能得到想知道的。
“不是。”小憐並沒有像尋常奴婢那樣,一逮到機會便大聲喊冤,反而斬釘截鐵地冷靜回答。
她的冷靜,讓楚遙眼中閃過一抹激賞,而小憐看到了。
隻見她倏地磕了個頭,抬頭注視著楚遙,鄭重地說道:“我們家小姐是被栽贓陷害的,求二少夫人還我們家小姐清白。”
“你很清楚,這件事不論說到誰那裏,你家小姐都是最有動機的人,更何況給郡主下毒,即使到南忠公那裏,也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楚遙並沒有危言聳聽,郡主下嫁第一日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管能不能查出個所以然來,總是要有人承擔這個責任的,更何況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杜晗煙。
“我家小姐白日裏都在前院招待賓客,哪裏來的時間安排這些事,更何況我們小姐從沒想過要謀害公主。”小憐倏地又道,“更何況,就算要害人,也不會在茶水裏下毒,這一查就能查出的事,誰會去做?”
這也是楚遙心裏的疑問,後宅之人哪個不是人精一樣的人物,就楚遙聽說過的那些陰謀詭計,拿出來說一說都要讓人震驚的,那些融在香膏裏頭的,頭油裏頭的,被褥床單上頭的,衣衫鞋子裏頭的,多是讓人不經意間中毒的,誰還會用這麼簡單易查的陰謀害人。
“我給你一日時間,你若是不能查出那壺加了水銀的茶水是怎麼來的,這個罪責便要由杜晗煙來當,事實上大夫人既然將這件事交給了我,便是已經默認了遙由誰來擔責,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楚遙不願插手府裏的事,但不代表她願意被人當成棋子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