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三哥,很是讓楚遙驕傲,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擁有一顆溫厚良善的心,不論被算計被迫害到什麼地步,他有著不該皇家人存有的純良,他願意信任身邊的人,願意護住自己信任的人。
從前文皇後總說,她的這一對兒女沒有半分相似之處,一個跋扈張揚,一個溫和儒雅,但是如今再看,兩人其實還是有些相似的,隻是一人藏得深些,一人看得開些罷了。
楚禦烽看著溫吞,實際上骨子裏亦有皇族的冷情,他是唯一一個從小就跟在睿武帝身邊的皇子,他打小學的便是大局,偏他並沒有變得利欲熏心,反而越發豁達,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原則,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他甚少在意那些小打小鬧。
這是睿武帝親自教出來的孩子了,他自己便是這樣的人,他的心中有一把尺,隻要鬧得不過分,他便懶得搭理,他始終覺得為帝者便該將視角落在更宏觀的天下,而不是注重眼下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
楚遙眯著眼睛盯住楚禦烽,大喇喇的目光叫他三哥都有些尷尬起來,立在一旁的南謹軒也黑了臉,隻覺得這丫頭實在是太過肆無忌憚,雖說是她嫡親的兄長,但是這目光也太火辣辣了吧?這要是不知道的,還當是看情人的呢,瞧這目光裏頭的欣慰和滿意,真是叫駙馬爺一陣陣的浮起酸意。
然,楚遙卻像是沒察覺到南謹軒的酸意似的,隻對楚禦烽說道:“三哥這樣,很好。”
這是一句十分真誠的讚揚,走到如今的地位,手裏的權柄漸漸重了起來,卻沒有失去初心,這樣的三哥,真是叫她驕傲。
“你們兄妹倆就別在這裏肉麻了。”最後還是文皇後看不過去,揮揮手叫這一對讓她操心了一輩子的兄妹邊兒玩去,別盡站著礙眼。
隻一會兒,穆向晚便醒過來了,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欣喜不已,文皇後細細地同她交代了一會兒,便帶著楚遙夫妻離開了,把空間留給那對新婚的夫妻。
卻沒想到,他們剛回到前殿,雲姑便行色匆匆地進來,在問皇後身邊低語起來,文皇後臉色微微變沉,眸色一閃,對楚遙說道:“走吧,去禦書房。”
楚遙和南謹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做停留,跟著文皇後一起往禦書房而去。
路上,文皇後簡單將楚依依進宮求太後保住南慕封世子之位的事說了一遍,楚遙挑了挑眉,一臉的不予置否,南謹軒則麵無表情,仿佛那人和他半點關係都沒似的。
不可否認,對於南謹軒的置身事外,文皇後是十分滿意的,她當初不願意楚遙嫁去南忠公府,便是不願意女兒整日要麵對那些糟心的後宅之事,如今看他們小兩口關上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她還是很滿意的。
還在禦書房外,便聽到太後中氣十足的聲音:“皇帝的意思是,這委屈要哀家的孫女受著了?”
楚遙眸色一閃,笑意漸起,隻覺得景太後實在是太將自己當回事了,無止盡地揮霍父皇的遷就,她還真就不怕父皇那一日耐心用完,將她丟棄到一旁麼?
“父皇……”楚遙立在書房滿口,笑眯眯地朝著坐在書案後頭的父皇,清晰地看到父皇眼底的隱忍和忍耐,心下暗忖,父皇的忍耐似乎是越發地少了,唔,是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