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這位柴大人很是個演戲高手,他拖拉著腦袋回到梁國公麵前,先是抑揚頓挫地請罪了一番,說自己有負國公爺所托,沒有完成任務,求國公爺責罰,再引出了另一批人幕後人的身份,隻差沒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聽說五皇子的手也伸到這裏來時,梁國公的臉色陰沉了幾分,他同五皇子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原先他並不將這個懦弱的皇子放在眼裏,隻想著到底是皇家人,麵上過得去也就是了。
倒是沒想到,這位皇子竟也是個有野心的,他暗中朝梁國公示好,並透露了結交之意,梁國公自然不會拒絕,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五皇子雖說手裏並沒有幾分實權,但是越是這樣的人對他來說才越好控製。
五皇子也確實如梁國公所料,對他很有幾分依仗,尤其是他不經意間顯露的尊敬更是讓梁國公十分受用,許多事都會拿來詢問梁國公,擺出一副晚輩請教長輩的模樣,卻沒想到那廝麵上一套背後一套,關於月蕁山的事他卻是半句都沒有透露。
混跡官場的人,終究是不可能完全信任對方的,尤其是五皇子這樣看著就是個城府深,梁國公可不想最後兩人弄出一場農夫與蛇的戲碼來,因此對五皇子起了不滿,再被柴大人有意無意地刺了幾句,心底的怒火便一下子竄了起來。
柴大人隻一副懦弱的模樣,縮在一邊不敢說話,梁國公看得更加生氣,隻覺得難堪不已,揚手便叫他滾,再也不想見到他,柴大人驚慌失措地求了半晌,也沒等到梁國公的心軟,最後還是被侍衛給趕出去的。
梁國公越想越是氣憤,立刻派了人去打聽,沒多久派出去的人就回來了,果然另一派官員也覬覦月蕁山,雖然不能肯定和五皇子有沒有關係,但是聽聞確實有人和五皇子的心腹見過麵,想來也該是那樣沒錯的了。
“國公爺先不要氣惱,此事怕是並不簡單。”梁國公身旁一直在站著的一個年輕人,忽然開了口。
梁國公皺眉:“盧先生以為,五皇子不知道是老夫?”
“五皇子最近一段時間同國公爺交往甚密,事事都會請教國公,不可謂不尊敬,隻是月蕁山卻連半句口風都沒有提過,隻怕是這月蕁山果真有什麼不妥才是。”年輕男子皺著眉頭說道,“以在下來看,與其先同五皇子生氣,倒不如先將月蕁山握在手裏才是,就算沒法握在手裏,也要去探一探那裏頭到底是什麼,竟讓五皇子如此上心。”
“盧先生言之有理。”梁國公認真地看著麵前的年輕人,確認從他眼裏看不到絲毫欲望,也看不到任何企圖,才放下心來。
“隻是方才打探消息的人說五皇子的人去過月蕁山多次,隻怕是早就找到了那個山穀了。”年輕人微微皺眉,看起來有些苦惱,旋即歎息,“隻可惜五皇子不願將此事告訴國公爺,若不然以國公爺手下的精兵強將,哪裏能找不到月蕁山的秘密呢,不過也興許五皇子隻是不願麻煩國公爺。”
雖然他最後帶到一句圓場的話,但是梁國公此時聽到的卻隻有開頭那幾句了,隻想著五皇子嘴上依仗信任,做事卻如此不利落,讓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