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三這次回來,該定的事就定下吧,那些上躥下跳的人,也該消停了。”睿武帝話鋒一轉,對文皇後說道,“後宮那邊,你多上點心,怕是到時候又是一番忙亂。”
文皇後眸色一閃,雖然皇帝的話說得隱晦,但是他們夫妻這麼多年,自然能明白他的心思,她不由得暗忖,看來皇上是打算借著楚思淵這次的事,將朝野上下都整頓一番。
“思淵那邊……”文皇後忍不住還是說了一句,“他的性子雖然有些陰沉,但是到底也是皇上的孩子……”
睿武帝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隻拍拍她的手:“有時候,我們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們機會,其實並不是對他們好,而是在害他們。”
這話,叫文皇後心頭一跳,隻覺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聽明白,不過她有一點是懂了,五皇子這下怕是觸及皇上的逆鱗了,所以之前縱容他,如今卻是不許了。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文皇後才回了鳳藻宮,她離開沒多久,就有一些話傳到了薛氏那邊,鬧得她一夜無眠,隔日便病了,還千方百計派人將消息傳給五皇子那邊,而後五皇子終於來看她了。
很久以後,當薛氏再重新想到這一日的時候,忍不住後悔萬分,她忍不住責怪自己,若是她能再沉得住氣一點,若是能再隱忍一番,那麼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但是這個時候,她的心裏滿是驚恐和不甘,她有一種感覺,這最後一次機會了,若是錯過了,恐怕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母後的消息,是從哪裏聽來的?”楚思淵到底沉得住氣,聽了母後所說的話,並沒有顯露出太多的驚慌。
“母妃在宮裏這麼多年,自然有我的人脈,雖然我如今被降了位分,但是隻要你還是皇子,母妃手裏的這些人就依然不會改變。”薛氏麵上鄭重,她知道兒子素來不屑後宮,所以也不太願意將這些事放在心上,但是她卻明白無風不起浪的道理。
“母妃放心,這些事兒字知道了。”楚思淵安撫了幾句。
見兒子不太上心的樣子,薛氏心裏急得不行,但其實也真不能怪楚思淵,他最近正忙得焦頭爛額,他防備心重,身邊信任的人並不多,加上他想做的事有太多,常常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他一邊要想辦法給邊境那邊的老三添堵,一邊想以最快速度趁著老三不在的時候拉攏人脈,再順便算計他的人,還有就是江南那邊的人對他亦是不冷不熱的,弄得他頗有幾分煩躁,再加上又祁二行事張揚,讓他不由得暗忖自己是不是上錯了船,所以他正琢磨著該怎麼和祁二那邊斷了關係。
所以,他這忙得腳不沾地的,根本就沒有功夫去打聽宮裏發生了什麼事個,更是沒有將薛氏的話放在心上,不過他也是孝順,對於母妃的話他總要有些表示,因此他還是派了人暗中打探了一番。
卻沒想到,得到的消息居然比薛氏告訴他的更可怕,勾結祁人謀反叛亂,這個罪名太大了,讓楚思淵愣在了當場。
後來,他的謀士們安慰他,說是睿武帝並沒有表示,也沒有反應,說明他還是相信這個兒子的,但是楚思淵的心卻涼了,因為他比那些人更了解他的父皇,若是他當即就叫他進宮問話,那麼事情恐怕還有餘地,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反應,那麼就隻能說明,他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