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史從雲的家人和日常(1 / 3)

“雲哥兒回來了。”

“快開門,渴死了!”史從雲高呼,城頭士兵咧嘴笑起來,隨後消失在女牆後,不一會兒下麵大門咯吱咯吱打開。

十餘騎穿過漆黑幽深城洞,馬蹄聲回蕩不絕。

進了城片刻不停歇向著城東去。

“雲哥兒,近來到底出什麼事,廂主不與我們,你還不能給我們道道麼,透點口風也好,心裏慌懸著不好受”身後壯實的親兵話,呼出一團白氣,其人名叫王仲,雲州人,是軍中好手,他家親兵。

年才過完,早寒初散,喜氣未盡,鄭縣氣氛裏外透著些異樣和緊張。

從一月初到一月中旬,龍捷軍右廂都指揮使、鄭州防禦使史彥超,也就是史從雲的便宜老爹,已經三次下達嚴明軍紀的命令,為嚴明軍紀砍了五顆腦袋,如今還掛在鄭縣城頭,幹癟惡心。

鄭州內外也加強巡防,往日鄭縣作為鄭州治所,有兩營州兵輪值,從五前開始,卻已讓他們這些侍衛親軍中的精銳補充過來巡邏。

“鬼知道,我爹沒跟我細。”史從雲隨意著騎馬穿過石鋪的老街。

他其實猜到一點,可能是皇帝病重。

在這年代,往前數六十年,皇權交替都是血雨腥風之時,血流成河是常事,亂兵對百姓燒殺搶掠更是家常便飯。

不外族軍隊和各路軍閥,就當今官家幾年前率大軍進京時也讓手下士兵在汴京搶掠一番,以安撫士兵,如今世道就是這樣世道。

被搶被殺都算尋常,更慘的還有一些軍閥殺普通百姓充糧,一些老兵就曾跟他過類似經曆,這還不是個例,不少軍閥幹過那樣的惡事,聽著都令他脊背發涼。

身在後世和平年代,很多活生生在眼前的事也完全超越他的認知和想象。

皇帝也是幾年換一次,幾乎每次都會殺到昏地暗,伏屍千裏。

王仲跟他過,最離譜的時候是大約十年前,北方契丹國主帶著大軍跑到汴京做皇帝。

因此由不得人不心翼翼,心驚膽寒。

他爹肯定也很緊張。

要是太平世道,騎馬是難進城的,可現在不是太平世道。

很快,他們就到州兵城西常駐營地,營地裏有十幾間土牆瓦房,他們這十幾人一身鐵甲,裝備精良,與穿著不一,與破舊邋遢的州兵不同,進營就備受矚目,成視線中心。

馬上就有人圍上來,幫忙牽馬,端著葫蘆瓢送上清水。

史從雲接過葫蘆瓢海飲,喝完不夠,“再打一瓢。”

不一會兒,打水的複來,連喝三瓢才解渴。

隨即便到營地中軍的石屋裏解下腰牌交接,州兵指揮使是個中年男漢子,滿臉堆笑,“廂主可有吩咐。”

“李指揮別這麼叫,心我爹又揍我。”史從雲擺手,直接回報,“沒情況,與往常一般,會跳的耗子都見不著。”

邊邊解下腰牌交了。

“這年頭,就是有耗子都快吃絕種了。

要我,咱們鄭縣遠在黃河邊上,要有情況也輪不到我們這。”李指揮一麵記錄,一麵收腰牌。“除非偽朝漢兵是神仙人物,能淩空踏水,跑馬過河。”

“人家有契丹爹撐腰呢,那些狗日的孝順兒子,真丟臉。”王仲罵道。

“契丹兵有什麼好怕,廂主當年在晉州還沒黃河攔著就打得他們屁滾尿流,如今膽敢跑黃河邊上,準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少拍馬屁多練手,不準哪我們就要過河去打契丹人了。”史從雲著低頭出了昏暗屋子。

“我可不信。”李指揮在後麵不在乎的,“我們州兵可不似你們禁軍。

官家打仗你們準要上,搶得錢財女人也是你們的,我們沒那福分,也沒那本事。”

“嗬嗬,爺就是給你搶個娘你也不敢要,否則看你家娘子會不會打斷你狗腿。”史從雲鄙視。

屋裏哼哼兩句,也不敢再答了。

李指揮全名李全,鄭州州兵指揮使,手下管兩個營州兵,是個有趣人物,行伍起身,娶了鄭州刺史的女兒便在鄭縣落腳,所以權領州兵。

刺史有收買依仗他的意思,這年頭有個會打仗的人保境安民可太重要了。

而自己的老爹跟隨皇上進京之後領鄭州防禦使,統鄭州全境數縣軍事,李全便成了下屬。

本來州兵是本州刺史直領部隊,在唐朝設想的製度之中刺史主文,節度使、防禦使之類的武官主武,保境安民,不管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