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陽春,天空晴朗。
下午兩點多,太陽普照著這個美麗的東陽村。
走在前頭的練端久一臉嚴肅地說:“趙局長,練端禮這個人其實不壞。這些年,他也不容易,一個人拉扯著孩子,一邊要上山勞動,一邊要照顧年邁的母親和兩個孩子,練成文在鎮裏讀書,家裏還有一個三歲多的孩子!太可憐的!”
趙倩皺了皺眉頭應聲道:“啊!他的妻子呢?”
練端久滿臉同情地說:“練端禮的妻子剛生完女兒不久就去世了!一個家就這樣敗落了!唉!”
錢有才也懷著惋惜同情的語氣說:“啊!端禮的老婆走了?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啊,漂亮賢惠!可惜啊!”
練端久說:“誰說不是呢!一個家庭,女人非常重要!端禮因此傷心過度,如今變得沉默寡言、脾氣暴躁!幸好他是一個孝子,對老母親還是很孝順的!”
“能在這樣的時候孝順母親的人,本質一定不壞!練主任,我能幫到端禮什麼嗎?他的家庭一定很困難吧?”趙倩憐憫地說。
練端久嗨了一聲道:“是啊,一家四口,就靠端禮一個人種地謀生,沒有別的收入,經濟一定是困難的!去年,我爭取了一個低保戶的名額給他,他死活不肯要,說村裏比他困難的還有。”
趙倩說:“錢校長,你記住回去以學校的名義給練端禮打個報告,看看能不能給他孩子練成文爭取一些資助。”
錢有才說:“好的!趙局長,我記住了!”
練端久笑著說:“謝謝趙局長、謝謝錢校長了!”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連端禮的家,走進一間破舊的、低矮的,大概三四十平方的房子。
練端久喊道:“家裏有人嗎?我是端久啊!”
“吱嘎”一聲,從黑洞洞的房間走出一位滿頭白發的瘦弱老女人,緊盯著練端久說:“端久啊,我在呢!有事嗎?”
練端久笑了笑說:“大媽,我找端禮兄弟,他不在家啊?”
老女人咳了咳道:“端禮上山去種菜了,就在房子的後麵,我叫一下!”說完又咳了起來。
練端久說:“大媽,還是我去叫吧!您坐下來歇一下!”
老女人撐著瘦弱的身子有氣無力地說:“好,他就在後麵,你大聲一點喊他能聽得到。”
“媽,我回來了,家裏來客人啦?”從門口傳進一個男人的聲音道。
“是啊!端禮,家裏來人了!”老女人說。
“媽,您先讓客人坐,我去洗個手,換下衣服。”練端禮說。
老女人連忙用袖子抹了抹破舊的長凳說:“你們快坐!”
趙倩扶著老女人笑著說:“大媽,您快坐下來!”說完緊挨著老女人坐下,又轉過臉去說:“練主任,錢校長,你們也坐吧!”
幾分鍾過後,練端禮走到黑洞洞的廚房說:“媽,您怎麼沒開燈呢?有客人就要開燈啊!”
老女人咳著說:“端禮,我記住了!”
趙倩說:“練大哥,您還記得我嗎?”
練端禮伸出手在板壁上按了一下開關,廚房的燈便亮了起來,但光亮還是很微弱,還是看不清人的臉蛋。
練端禮眯了一下眼睛直盯盯地對著趙倩的臉說:“會記得,校長,你們怎麼來了!媽,沒泡茶啊?”
“端禮,我……”
老女人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趙倩打斷了,趙倩說:“是我叫大媽不要泡茶的,我們在練主任家喝了很多茶了,不渴,練大哥,您也坐下來吧,我們有事兒想和您商量!”
練端禮在趙倩的對麵與錢有才並排坐著,勉強地笑了笑說:“校長,您是想和我商量成文被老師打的事嗎?”
趙倩專注地看著練端禮微笑著點點頭說:“是啊!錯的是我這個當校長的,沒好好教育教師,我先向您道歉!”
練端久連忙站起來說:“趙校長,怎麼能這樣說呢?怎麼能是您的錯呢?”
錢有才說:“就是啊,趙局長,您不能把事兒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如果要說錯,應該是我這個分管安全工作的副校長的錯,是我沒有做好工作。”
朱孝莊笑了笑說:“錯的當然是張大笑老師!與你們領導無關,你們不止一次強調不能體罰和變相體罰學生,老師們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趙倩笑了笑說:“端禮大哥,您能否原諒張大笑老師?算小妹求您了!”
練端禮情緒激動地說:“原諒是不可能的,張大笑師德敗壞,無理要求學生去他家補課,你們都看到了,我這樣的家庭,怎麼承擔得起一個月三百六十元的補課費呢?整個家庭不吃不喝,也交不起啊!每周來回車費就要二十多元了,我負擔不起,所以沒去他家補課,張大笑就給我孩子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