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歎了歎氣說:“哥,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就不要說伯母了!當務之急就是把這封信寫好,誠心誠意地向黨組織懺悔,盡快讓伯父出來!”
陳麗哭唱道:“天哪!事情怎麼會這樣啊?天啊!我該怎麼辦呢?我成了罪犯,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怎麼過呀?”
張強嗬斥道:“媽,別哭了好不好啊?您煩不煩啊!”
張秀輕輕推了推張強道:“哥,算了!你別說伯母了!伯母這樣好嗎?您閉起眼睛休息,我和哥一起研究一下,看看如何把信寫好。明天早上讀給您聽之後再送到紀委。”
陳麗點點頭閉上眼睛,兩行淚水從眼角滾落下來,滴到潔白的枕頭上。
頓時,枕頭上濕出兩個小圓圈。
張秀紅著眼圈看著張強說:“哥,你先打個草稿,一會兒咱們推敲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張強點頭道:“這麼晚了,你還打電話給誰?明天再打吧!”
張秀搖搖頭說:“沒關係,我知道她還沒睡!”
張秀拿著手機走出病房,撥出一個號碼。
正在閱讀《史記》的趙倩,連忙接通了電話笑道:“秀兒,你還在醫院嗎?伯母情況怎麼啦?”
張秀流著眼淚說:“姐,伯母還是那樣,估計是真的站不起來了!還有更嚴重的問題,不知道怎麼辦好?”
趙倩收回笑臉問道:“什麼問題更嚴重呀?你快告訴我!”
“伯母都告訴我們了,除了被搜查的360多萬之外,購買北京、上海的房子的錢,也是伯母背著伯父受賄的。我哥還在替伯母給紀委寫信!”張秀哭著說道。
趙倩連忙安慰道:“秀兒,你不要太難受,張強這樣做沒錯,隻有向黨組織交代清楚,這個家才有救!伯父才能出來,伯母才有人一起照顧!”
“我就擔心伯父也被牽連,也要被判刑!要是伯父也被判刑,這個家就真的完蛋了!我哥一輩子就被伯母斷送了!”張秀憂心忡忡地說。
趙倩皺著眉頭說:“收受這麼多錢,要是伯父完全不知道,相信黨組織應該會給出一個公平的裁決,伯父也就黨內處理,不會被判刑。伯母是肯定要判刑的!”
張秀點頭道:“伯母是咎由自取,該判多少年就多少年!我也恨國家的蛀蟲!伯母目前還要坐輪椅,肯定不能去監獄裏生活,法院會怎麼判?應該是法外就醫吧?”
趙倩點頭道:“有病肯定不能坐牢,法外就醫是肯定的!一個癱瘓的犯人,監獄是不會要的!隻要伯父能出來,就一切都好辦!秀兒,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張秀長歎一聲道:“好,我現在就回病房,和我哥研究一下信的內容。晚安!”
第二天上午七點多,張強把寫好的信,裝到信封裏,走到醫院門口攔了一部黃包車向福寧縣紀委方向行駛。
病房就剩下陳麗和張秀。
陳麗睜開眼睛看了看張秀說:“秀兒,我得打個電話給趙倩,你看可以嗎?”
張秀點點頭道:“可以啊!伯母,您想和我姐說什麼呢?”
“向她道歉!”陳麗道。
張秀笑著說:“伯母,您先養好身體再給趙倩打電話吧!這樣,您會不會太累啊?”
陳麗語氣堅定地說:“這個電話必須打,得向趙倩懺悔!我對不起她!都是我造的孽啊!害苦了這麼多人!我該死!下半輩子,我的日子難過了!害人害己啊!”
張秀拿著手機,熟練地按出十一個數字。
趙倩很快就接通電話笑道:“秀兒,我已經回到邊洋了,有什麼事兒嗎?”
張秀笑道:“姐,伯母要和你說話呢!”
趙倩意外地笑著說:“好的!你讓她跟我說話!”
張秀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陳麗道:“伯母,手機給您,可以和我姐說話了!”
陳麗接過手機歉意十足地說:“趙倩,對不起了!都是我的錯!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罪孽深重!我不敢求你原諒,但我必須承認我的錯誤!對不起了,孩子!對不起啊!”
趙倩掛出兩行眼淚,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說:“陳阿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要放在心裏了!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您也是為了您自己的家,為了張強!”
陳麗滿懷歉意道:“趙倩,你恨我嗎?”
趙倩搖搖頭笑道:“阿姨,我要是恨您,昨天就不來醫院了!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我差不多也忘記了!陳阿姨,你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