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燕厭惡地蹙一下眉頭,伴著陽光走進這間略帶些陰沉的屋子。

躺在床上的女人臉上的喜悅全都消散了,隻變成一陣失落之後的楚楚可憐,看著鳳驚燕輕歎一口氣,開口喚了一聲:“鳳將軍,你來了?”

“嗯,姐姐,我去找燕姐姐,她就說要來看你。”玉之溪笑嘻嘻地跑到玉秀之旁邊坐下,略微撒了句謊。

鳳驚燕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倒沒有拆穿。

隻是,玉秀之這會兒愈發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隻看了鳳驚燕一眼,就轉過頭來,拉扯著弟弟的手:“他呢,他怎麼沒有來。”

“他啊?非離哥哥他……”玉之溪一時間顯得有些窘迫,拉著姐姐的手,看著玉秀之疑問的眼神,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將視線轉移到鳳驚燕身上求救。

鳳驚燕淺淺地笑了笑,看慣了那些不辨真假的演技,這會兒對上玉秀之這樣簡陋的演技,實在覺得有些有趣。

“之溪,我有話和你姐姐說。”鳳驚燕臉上這會兒浮著一絲慵懶的淡笑,看不出情緒。鳳驚燕從來討厭別人在自己麵前玩弄心計,更何況是如此低級的心計,這會兒卻不覺得憤怒,隻好似看戲一般。

玉秀之對於鳳驚燕似乎有一種膽怯的情緒,看鳳驚燕向自己走過來,連忙縮了縮身子,拽緊了弟弟拉著自己的手。

“之溪。”鳳驚燕看著少年,好似有些不耐地挑一下眉頭。

玉之溪連忙“哦”了一聲,然後將姐姐的手放開,伸手拍了拍玉秀之的肩膀,然後向後退了幾步。

鳳驚燕淡笑地走上前去,然後在玉秀之旁邊坐下。

兩個人相對無言,鳳驚燕也不著急,好似懶懶地打量著她。那眼神清冷而慵懶的,卻好似能將人看透一般。

“鳳將軍,你……”玉秀之猶豫地看著她,忽然想到什麼似地開口,“非離,他,他……他誤會我了,我沒有騙他。”

“……”

“那時候我丈夫死了,他來安慰我,然後喝多了,然後……”玉秀之的話還不曾停止,嘴唇已經被鳳驚燕伸出手指用指腹擋住了。

鳳驚燕笑了笑,忽然俯身過去,倒顯得和藹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親近。

淡淡一笑,鳳驚燕的嘴唇觸到了玉秀之的耳邊,輕輕地吐出的兩個字,卻輕易將玉秀之打入了地獄:“愚夫。”

愚夫,這是那個遊僧的名字。

“我,不是!不是這樣的。”玉秀之好似身上被什麼針紮了一下,不能抑製地大喊大叫著,情緒有些失控地朝著鳳驚燕呼喊,“不是他,不是他……”

鳳驚燕搖搖頭,退了一步,耳邊響著玉秀之尖銳的聲音,愈發覺得十分厭煩。

於是,鳳驚燕忍不住前身點了玉秀之的睡穴。

終於安靜了,鳳驚燕起身看著床上睡著的女人,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有些怪異……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派出暗九,對於以前的鳳驚燕來說,簡直不能想象的。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鳳驚燕這會兒居然想起了這句話。

“姐姐,姐姐,”玉之溪這會兒顯得有些緊張,連忙衝上來,扶著玉秀之,臉上滿是恐懼,語氣裏也忍不住帶上責問,“你!你將我姐姐怎麼了?”

雖然少年曾一次次叫自己“燕姐”,然而自己的身份與玉秀之相比,果然是一文不值的。這實在沒什麼,她鳳驚燕自己會在乎自己,倒不需要這個陌生的少年將自己放在什麼重要的位置。

當然,玉之溪這樣責問的語氣讓鳳驚燕很不舒服。她鳳驚燕討厭任何讓自己不舒服的東西,她習慣了享受,忍耐力從來不高。

而那麼唯一的一些忍耐力,這些日子都給了那個叫趙非離的男人,實在不可能在分給別人。

“你!你這個女人,你把我姐姐怎麼了……”玉之溪還在紅著眼睛責問,鳳驚燕臉上滿是厭煩,直接上去點了他的啞穴。

“嗚嗚。”玉之溪倔強地看著鳳驚燕。

“她隻是睡著了。”鳳驚燕開口陳述事實,她這並不是解釋,她也不需要解釋。鳳驚燕做的事情,從來都是幹脆利落,隻要對得起自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