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憐剛才還是齜牙咧嘴的模樣，這會兒卻居然一下子找不到反駁的話。
兩個人這般對峙著，楚憐因為坐在趙逸身上的姿勢，很容易就顯得氣勢全無，隻能呢喃著：“不是，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卻是沒有一點兒說服力。
“你舍得永遠不見我？還是舍得忘記我？楚憐，你可以告訴我。”趙逸篤定的神情落在鳳驚燕眼底欠扁得十分厲害，這個男人永遠溫潤，儒雅淡然，卻是一個自負到令人厭惡的男子。
楚憐在趙逸一再地催眠下，凶猛的模樣漸漸消失，忍不住愣愣的，兩隻手抓著頭搖晃起來：“我討厭你！我討厭你的！”
鳳驚燕終於看不下去了，冷冷地朝著趙逸開口：“放開她。”
趙逸的臉上明顯是被打斷的煩躁，雖然刻意壓製了一點兒，依然十分明顯。明明是平坐在輪椅上，男人居然好似高高在上一般，無法讓人忽視。他抱著楚憐的手臂藏在白色的長衫裏，看起來明明是纖細的，卻是十分有力。
“鳳將軍，”趙逸淡定自若地將楚憐從自己的膝蓋上放下來，卻還是用一隻手緊緊地環著。側頭倒是衝鳳驚燕客氣地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衝著她淡笑，“鳳將軍似乎多管閑事了。”
楚憐的神情有些恍然，居然一下子沒有好似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樣跳起來反駁。
楚憐的事情，對於鳳驚來說，實在不是什麼閑事。
鳳驚燕正要開口說話，趙非離的聲音已經在耳畔響起：“趙逸，你應該走了，免得引著別人懷疑。”
“……”趙逸仿若十分深情地看著楚憐，垂眉思索一陣，然後將留著楚憐清晰巴掌痕跡的右邊臉頰湊到楚憐麵前，“我要走了，吻它。”
趙逸講話的方式很奇妙，並不是命令，也不是懇求，而是一種平靜到極致的陳述，讓人仿佛吃飯睡覺一般自然。趙逸的眼神溫潤裏帶著一種誘惑，楚憐大約是被蠱惑了，居然真的吻了上去。
臉頰上的手印被楚憐的嘴唇掩蓋……掩蓋……
趙逸臉上露出沒有波瀾的淡笑。
好一會兒，楚憐才反應過來地“啊”了一聲，伸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啊啊啊啊”地驚叫了幾聲，急急忙忙地向後退著。
“趙逸，趙逸……你！”楚憐這一刻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一副錯亂到不知如何是好的狀態。
空氣裏的血腥味道淡了一些，四周還留著些血跡，屍體卻已經被清理掉了。鳳驚燕讓趙非離扶著自己，一步一步向趙逸靠近。
心底的想法有些奇妙，趙逸自然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之一。但是，鳳驚燕對他又含著幾分棋逢對手的佩服。
趙逸將視線從楚憐身上轉開。透過鳳驚燕，卻是和趙非離開口：“好好送楚憐進宮，楚凡年紀尚幼，你允諾我的隻要你遵守，我也會做好我的。”
“嗯。”趙非離平靜地點頭。
趙逸再沒有理會鳳驚燕和趙非離，而是將視線重新落在楚憐身上，輕聲柔語地開口：“我已經見過楚凡了，他看起來很健康。”
楚憐這會兒已經恢複了神誌，忍不住冷哼一聲：“若不是因為你，他可以更健康。”
“嗯，”趙逸居然認同地點頭，語氣平靜地開口，“當然是如此。”
“但是，”趙逸頓了頓，又開口道，“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趙逸的孩子。”
“……”
“好好去看看他。”趙逸的聲音響起。
楚憐還來不及完全理解趙逸的話，愣愣地站著，卻看見趙逸衝著自己微笑，就著坐在輪椅上的姿勢，運了內力騰升起來，然後離開……
秋天，金色的落葉從天空飄落。
楚憐卻還是有些恍然，好一會兒才猛然反應過來似地，衝著趙逸離開的方向大喊：“混蛋，混蛋，你走什麼走啊，你不呆在我身邊，誰替你壓著毒，你以為自己真的是神啊！混蛋，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