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一邊,一邊流淚。
南宮仕聽完了薑水生被捕的經過,擰緊了眉毛,一言不發。
錢忠厚默默地在旁邊抽煙。
薑水生被抓進了鬼子的憲兵隊,結果是什麼,大家都清楚。
錢嫂有些擔心地:“南宮,咱們這個聯絡點,是不是要轉移?”
戰爭時期,一旦有人被捕,那麼與他有橫向聯係的敵占區橫向聯絡點,立刻便得轉移,以防被捕的人熬不住嚴刑拷打,叛變投降,向敵人告密。
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南宮仕毫不猶豫地:“不用。”
薑水生是什麼人,他心裏非常有把握。
臘月流著淚搖頭:“水生哥,他絕不會投降的。”
錢忠厚抽了一陣悶煙,歎了口氣:“南宮,我知道,你在琢磨怎麼營救薑水生。可是,我想來想去,這事……太難了,西村鬼子的憲兵隊,那是魔窟啊。”
南宮抒零,但是隨即又堅定地仰起臉來,“老錢,無論如何,再苦再難,也一定要想辦法營救薑水生。”
“嗯,我先布置城裏的同誌,分頭偵察。”
“好,臘月,你即刻出城,向政委彙報。我再去串個門。”
南宮仕交待完,便要出門,秋雪對他:“大隊長,我再給你化化裝吧,萬一再遇上熟人……也安全些。”
“好。”
對秋雪這個建議,南宮使是蠻讚成。
對啊,城裏到處是敵人,難保不會遇到熟人,尤其是郎秀、陳翠姑之流。
薑水生的被捕,就是深刻的教訓啊。
秋雪用顏料,給南宮仕畫了個臘黃臉,又粘上一些假胡子,南宮誓麵貌,便徹底改變了。
南宮仕穿了身藏青色棉袍,手裏又拿了根拐杖。
打扮完了,他照了照鏡子,很滿意,現在這副模樣走在大街上,估計連郎秀都不認識自己了。
出了孤竹飯館,沿著大街,頂著刺骨的寒風,南宮仕來到了屈萬才的家裏。
屈萬才瞅了半,才吃驚地一拍腦袋,“哎喲,原來是你,南宮隊長,我還以為把特務招來了呢……咳,你化裝得可真高明。”
“嗬嗬,”南宮仕笑了笑,坐在椅子上。
屈萬才坐到旁邊,聲道:“我探聽了一下,那個被抓住的八路軍,名叫張大順……”
“嗯?”
南宮仕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這一定是薑水生在蒙騙敵人。
“人,現在押在憲兵隊,聽,剛進去便過了堂,南宮隊長,西村憲兵隊的刑罰,那可毒著呢,號稱地獄十八刑……”
南宮誓眉頭又擰起來。
薑水生,在敵人窩裏,可以想象會受到怎樣的折磨。
屈萬才一挑大姆指,“嘿,聽呀,那張大順的骨頭,簡直就是鋼鐵做的,眉頭都不皺一下,憲兵審訊,他隻是鄉下殺豬的,跟馮光有仇……”
好樣的,薑水生。
南宮仕心裏讚歎起來,同時,升起一股希望,對啊,馮光死了,若是沒人能認出他來,完全可以冒充偶報私仇,蒙蔽敵人。
“老屈,你們司法科,不是也管案子嗎?能不能把他移到你們的手裏?”
“唉,不太好辦,”屈萬才搖了搖頭,“平常,憲兵隊隻負責涉及軍事的要案,其它民案,一般由警察局管,有時候也交給我們,但是,這回馮光死了,憲兵隊挺重視……不過,我可以去試試,鼓動鼓動科長。”
“你們科長是誰?這人怎麼樣?”南宮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