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垂眸沉思著,蹭到她身邊躺了。
盛和風想想又問:“你跟冠玉分手了?”
“沒有。”她搖搖頭。
她輕笑,“其實你是怕你如果不生活在容家,就沒法和他在一起了吧?”
容熙咬著唇,半晌才應了一聲,算是承認。
她有些納悶:“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自卑的人。”
當時她鬧騰容許時,那叫一個張揚跋扈,恨不能用盡一切手段把盛和風從容許身邊擠走似的,哪裏有過這種嬌羞和思量?
更別在提麵對秦嘉言的時候,都已經主動到在大馬路上就跟他求婚,說要給他生孩子的地步……
“那是我以前太無知了。”她用一種十分懊惱的語氣,給自己的過去種種定了性。
因為不知道真正的愛情到底意味著什麼,所以經常能將自己置於某種幻想中的愛情故事裏,感動世界感動自己,從不會瞻前顧後。
可現在不同了。
她開始有了羞恥之心和膽怯之心,就像剛剛發現自己愛上了容許的盛和風一樣,許多的擔心和甜蜜交錯纏繞,將她引入了另一個世界。
她歎了口氣,故意玩笑道:“無知也沒什麼不好啊,反正人怎麼都是活著,無知者無畏,不知道害怕的人多幸福啊,是吧?”
容熙聽出她的揶揄,撇撇嘴,似在生氣,卻又不敢發火,隻得悶聲吃了這個啞巴虧。
盛和風見她不回嘴,笑了笑,又說:“但不無知也很好,知道自己要什麼,目標明確,比較充實。”
容熙看著她,圓圓的眼睛裏漸漸蓄滿了自責。
“嫂子,我哥真的不喜歡我。”她認真的說:“我現在已經知道真正的喜歡是什麼樣子了,我明白的,他之前對我頂多算是關愛,根本談不上是喜歡,他是喜歡你的,真的。”
盛和風的手被她的小手握著,溫暖非常,安靜的享受了片刻,立刻覺得眼皮開始泛酸,眼瞧著就要睡著了。
她趁著最後意思理智尚未完全消失,對她解釋:“我剛才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懷孕之後容易情緒化,想起什麼說什麼了……”
“我知道。”容熙靠過來,好像個小狗狗一樣,將軟軟的臉頰貼在她胳膊上,喃喃道:“嫂子,你真好。”
盛和風想摸摸她的臉,可還來不及動作,就已經睡著了。
醒來時,容熙早已經不在身旁,身邊的人換成了容許,他就合衣躺在被子上麵,把她連人帶被摟進懷裏,正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她就是被他用這樣一種緩慢而溫柔的節奏,慢慢喚醒的。
她動了動,聽見他輕聲問:“睡得好嗎?”
她這會兒整個人好像蠶蛹似的被裹住,一點動彈不得,很不客氣地搖搖頭:“不好。”
他笑了,大發慈悲的挪了挪身子,“現在呢?”
“好多了。”她終於把自己從被子裏解救出來,鬆了口氣。
不過順著他的力道起身坐在床邊,還是沒徹底清醒過來。
他也不催促,隻一下下替她揉著額角助她醒神,末了輕聲說:“二叔和媽也回來了,今晚大概要六國大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