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我還真不知道應不應該謝謝你。”
“謝我嗎?”盛睦笑了笑,“不必了,要謝就謝謝他吧,反正一切是從他開始的,也從他回到原點,挺好。從頭到尾,你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應該如此。”盛和風承認道。
如果你沒有遷怒過這個“引子”,該有多好。
這後半句,她沒有說出口。
她心情不大好,不太想跟盛睦掰扯這些。
不過那頭的盛睦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興致頗好,講個不停:“和風,你知不知道,從你嫁給容許那天開始,我就期待著你也被卷進來,然後變髒、變醜、變得可怕,我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可是,你沒有,坦白說,我還真的挺失望的……”
金渙玖聽到這兒,搖頭失笑,打斷了她的話。
“好了,別跟她說這些,我和她再說幾句。”他說完,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你也過來一趟吧,我們見一麵。”
盛睦聽見他的話,沒有絲毫猶豫,應了一聲“好”便掛斷了電話。
盛和風收回手機,看著金渙玖。
他咳嗽了兩聲,見她已經吃完了粥,便說:“你去吧,這幾天都別來醫院了,等我找你,你再過來。”他說完,長舒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心中大石一般:“哎,終於做完了,舒服。”
盛和風聽話的收了碗,卻沒有離開。
金渙玖也還有話沒說完。
“過陣子你還有別的事需要擔心,不過……”他說到這裏,沉思片刻,伸出手來:“把手機解鎖了給我,我跟容許說兩句話。”
她點點頭,依言照做。
“別在這兒杵著,洗碗去。”他笑著趕人。
她隻好出了門。
等回來的時候,秦嘉言已經攔在門口,隻將手機遞回來,卻不讓她再進病房了。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那塊玻璃,她看不見裏麵的情況,猶豫好久,才轉身離開。
秦嘉言送她下樓,兩人肩並著肩靠在電梯裏,都有些心事重重。
電梯停下,兩人一起出去,晚風拂過耳畔,兩人才有些回過神來。
“你和孫秘書怎麼樣了?”她隨便找了個話題,打破這陣寂靜。
秦嘉言有些意興闌珊:“早就分手了。”
她錯愕抬眸:“怎麼會?”
她還以為他們兩個一直很好。
“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手,不是很正常嗎?”他倒不大在意,聳了聳肩:“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容許,隻盯著一個人不放?我就算了吧,和談戀愛結婚相比,我還是比較喜歡當局長、當部長,沒那個心思照顧女人。真有那閑功夫,都不如回家陪陪父母了。”
盛和風原本覺得可惜,可順著他的思路想一想,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便沒有再說什麼。
周凱把車開過來,秦嘉言探身拉開車門,她上了車,回首對他說再見。
四目相對,頓了頓,相視一笑。
車子劃出醫院很久,她再回過頭,發現他還一直站在醫院門口,抬起頭望著天空的方向,形單影隻的樣子,有些寂寥。
她莫名覺得有些心疼,不想就這麼孤單的回家,便給容許打了電話過去,聽說他正在加班,直接買了宵夜去陪他。
璵風集團的大廈正在翻修,樓體表麵很多地方都被遮住,就連電梯也不是全都能用,容許擔心不安全,直接濫用職權,乘著盛者的專用電梯下來接她。
同樣是肩並肩站在電梯裏,她和秦嘉言就是兩根筷子,和容許就是纏在一起的兩股繩線。
她靠在他肩頭,就跟沒骨頭似的,粘人得很。
從電梯的反光觀察,這舉動不僅不讓他覺得厭煩,反而比他接過去宵夜時的笑容還溫柔,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樣。
“老夫老妻,都沒話跟我說了嗎?”她問道。
他想了想,側過頭,含住她的唇,廝磨片刻。
還是沒說話。
她一路紅著臉被他拉進了秘書室。
裏麵還有三四個人沒有離開,見她過來,挨個起身問好,嘴裏“盛小姐”、“容太太”叫得雜亂,容許把她安排在自己的椅子上,自己則隨意靠在桌邊,一邊喝湯一邊糾正:“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叫嫂子。”
他們幾個平常一起共事,早就已經混熟,當下便有男同事打趣道:“我們可沒幾個比你小的,這嫂子從哪兒論啊?”
容許絲毫沒有被難倒:“是,你們年紀比我大,但職位沒我高啊。”
這話雖有些大言不慚,可那眼角上揚的氣魄,還真不是這一方秘書室能容納得下的。
誰都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
盛和風耳朵裏聽著他們幾個東拉西扯,那目光卻隻落在容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