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聲音傳入光頭的耳中，卻是令他身形一僵。
緩緩轉身。
三十米開外，站著一名穿著灰色長衫，背背長劍的男子，男子一頭長發，額下有須髯，看起來氣質飄逸。
“咳，這位小哥，你說什麼？”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什麼師兄？
什麼清算？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男子的神色語態依舊平淡，以一種複雜的目光打量光頭男子。
“師弟，你雖然剃了光頭，身材也壯了許多，甚至現在帶著易容麵具……”他搖了搖頭，“但我們好歹當了二十年的師兄弟，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你可知，這些年來，我與劍五一直在苦苦找你，就想當麵問你一句。”
頓了頓，他的眸子中終於多出了別的情緒，“當年大師兄和二師兄以及六師弟你，你們三人奉命沿途阻攔夏九幽，大師兄和二師兄被殺了，你為何不告而別，一去無蹤。”
說到這裏，他似想起了什麼，“不對，你似乎又偷偷返回了天山派，將完整版的九陽蕩魔訣偷了出來，交給了夏九幽，這又是為什麼。”
若是夏天在這裏聽到的話，定然會大吃一驚。
六師弟！劍六！光頭的真實身份，竟然天山派當年七劍之一。
“嗬。”
光頭笑了。
是苦笑。
他緩緩挺直的身軀，自身的氣質也在一瞬間變了模樣。
不再是那種看似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狀態，而是猶如一把利劍出鞘。
“既然被三師兄找到了，那我也沒必要隱瞞。”
光頭搖搖頭，麵呈追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當年我們師兄弟七人，雖然沒那麼和諧，但大家好歹都是師兄弟，出自同門，大師兄和二師兄能夠做到無情，我卻做不到。”
他擺擺手，“不要說什麼師命難為，當年我們三人遇見小師妹後，自然都動手了，我也一樣，但我卻不想下死手，畢竟是我們的小師妹，我當時就想著，做過一場，大家裝裝樣子也就算了，何必當真呢，可大師兄和二師兄卻執意要殺小師妹，他們也不想想，小師妹當時是什麼戰力，能殺得了嗎，即便如此，小師妹也一直沒有下死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我盡力周旋之下，小師妹離開了，可大師兄和二師兄卻責怪於我，他們趁我不背，對我下了死手。”
“什麼！”
這一次，劍三終於動容，“這不可能！他們……他們怎麼會……”“三師兄，到了現在我有必要騙你嗎，大師兄背後一劍險些洞穿我的心髒，二師兄更是在我身上劈了十八劍。”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劍三猶自不相信，“那你又是如何活下來的……”聞言。
光頭臉上流露自嘲與譏諷，“表麵上是責怪我出工不出力，故意放跑小師妹，可實際上，他們是殺我滅口。”
“滅口？
為何？”
“因為他們身上有完整版的九陽蕩魔訣。”
光頭臉上的譏諷愈發濃鬱了，“根本不是小師妹所為，而是他們兩個偷的，隻不過是想要嫁禍小師妹。”
說到這裏，他深深吐了一口悶氣，“是小師妹救了我，她並未走遠，一怒之下便殺了大師兄和二師兄，即便如此，她也囑托我，傷好之後，讓我把完整版的九陽蕩魔訣送回山門。”
不等劍三詢問，他直接給出了答案，“我沒那麼做，就在小師妹將我救下，住在一戶人家的時候，她出去采藥，我將九陽蕩魔訣留下了，獨自離開。
我當時心灰意冷，也不想回去了。
這就是事實。”
劍三沉默了。
許久。
他才沉聲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都應該回山門解釋清楚的。”
“哈。”
光頭嘿然一笑，“三師兄，這句話隻怕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吧，當時是怎樣的情形，你比我清楚。”
“那你現在跟我回去吧。”
“回去做什麼？”
光頭眼中流露一抹失望，“回去接受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