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
許清瑜醒來時還是困倦的。後宮如今沒有後位,太後又是喜清靜的,自然這些新入宮的嬪妃們便無須請安。
雖然如此,許清瑜還是早早地起來。芍藥在一旁梳妝,晚霜在一旁看著。不時聊上幾句。
“昨日新人入宮,陛下去了未央宮德妃娘娘那兒。”晚霜輕聲言道。
許清瑜瞅著銅鏡裏她的模樣,芍藥正給她戴一支金釵,金釵上鑲著珍珠。許清瑜見那釵要入發,她連忙換住:“這釵華麗了,給本宮戴那支梅花玉簪罷。”
晚霜本想說什麼,礙著她的身份,不好開口。反倒是芍藥問道:“娘娘如今是一宮之主,打扮不該素淨才是。”
許清瑜依舊是看著鏡子,不在意地答道:“無妨。”
忽然聽外麵有人嚷嚷,說是要見昭妃娘娘。許清瑜發上簪子還未曾插入,便讓晚霜出去問問。
屋子裏很靜,能聽見屋外的對話聲。首先是晚霜開了口:“小翠?可有什麼事?”
而後響起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德妃娘娘想請娘娘前往未央宮一敘。”
又聽得晚霜問道:“你不過是承歡宮的一個打雜宮婢,又怎麼能見到德妃娘娘?”
這時,許清瑜已經梳妝完畢,她起身向外走去。又聽得那叫小翠的說:“奴婢從禦花園回來時路上遇見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聽聞奴婢是承歡宮的,便讓奴婢來請娘娘。”
許清瑜此時已走到房門外,先是靜靜盯著她一會兒。勾唇笑了笑,隻是笑不達眼底:“你是叫小翠?你既是說德妃娘娘請我一敘,可有請帖?”
那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一愣,下意識道:“沒有。”
許清瑜又開口道:“你也在宮裏伺候許久了,這宮裏若是請人,自然是要帶請帖的,除非是位份相差極大。小翠,你是覺得德妃娘娘比本宮這個昭妃娘娘身份大了不少,還是欺騙本宮,假意傳話呢?”
小翠一聽,下了一跳。許清瑜給她定的兩條罪都很嚴重,若是許清瑜有意追究,自然是有理的。可趙德妃是真真切切讓她來傳話的。於是她繼續堅持道:“回娘娘,德妃娘娘確實讓奴婢來傳話……”
“康海,”許清瑜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小翠以下犯上,以後不必在承歡宮伺候。”
康海答了聲:“是。”
“娘娘!冤枉啊,”小翠大叫,“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沒有以下犯上!”
許清瑜看了她一眼,又道:“德妃娘娘是大家閨秀,又貴為德妃,應是個守禮之人,怎麼會來請本宮的時候不送帖子來,想必是你胡來,不知道有什麼心思。你這樣的人,萬不能留在承歡宮。帶下去吧!”
最後一句話是衝康海說的。康海力氣大,將小翠帶了下去,遠遠地還能聽到小翠的喊聲。
許清瑜心裏明白,隻怕是那趙氏的羞辱。如今趙氏在上,後妃之中,她許清瑜上麵也就趙氏一人。再加上那日宮宴上趙氏風頭被搶,心生嫉妒是很有可能的。
晚霜是宮裏的老人,這點雕蟲小技自然也是看得出來。許清瑜一招堵的趙氏無話可說,她心底是敬佩許清瑜的。
許清瑜衝晚霜道:“你把院子裏所有人都叫過來,本宮有話要說。”
此時未央宮,趙霓裳慵懶地靠在貴妃椅上,問身邊的貼身婢女萱蘭道:“你說那許氏怎麼還不曾來?”
萱蘭低著頭,一幅恭敬地模樣:“回娘娘,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那承歡宮可不像龍吟宮,離咱們未央宮近。”
這話很是受用,趙霓裳笑了。初承恩澤使她更加嫵媚動人。
“娘娘,”忽然外麵有人喚。趙霓裳示意萱蘭前去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