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在他的記憶中,是名驕傲的女子嗎?不過當時的我,也正如他所說,的確有著自己的驕傲。
我的驕傲,卻成為了我身上的刺,不斷的傷害著我周圍的人,比如,莊啟昇。
東方無涯繼續說道:“我用著我的剛愎自用,不斷的傷害著你,誤會你,如歌,我想我欠你一聲,對不起。就算你如今失去了記憶,但是這句道歉,仍舊是不能缺少的。”
繼而,他將眼光看向我,眼中滿是悔恨和誠懇道,“如歌,對不起。”
我沒想到東方無涯會突然提到這些,被他這突然的動作,有些驚呆了,一直愣愣的看著他,沒有緩過神來。
東方無涯見我呆楞的模樣,溫柔笑笑,似乎想緩和這尷尬的氣氛道,“若是想不起,就不要再逼迫自己了。”
他將我此刻出神的表情,卻是當成了我在努力回憶過去的事情。
我沒有出聲辯駁,隻是順著他的說法,點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東方無涯看著天上的月光,繼續說道,“那時的你來參加選妻宴,我總覺得,你該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可是你當著眾人的麵,隨口賦詞一首,其中說道,高處不勝寒。我那會就在想,能說出如此詞句的女子,又怎麼能會貪圖這些呢?可是我卻沒有想到,我們這些世家子女,又怎能有自己的想法呢?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成親第二日,我與他在馬車裏的情形。
那日的他,應該是這般想我的吧?貪慕虛榮的女子。
我在他的心中,何嚐是名善良女子呢?
最初,是驕傲,而後,又是貪慕虛榮,到最後,卻又是心狠手辣。
我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就沒有過好的印象吧。
我忽然沒有了興致再繼續賞月,隻盼望著早日回房休息,忘卻這一切。
“東方公子若是有興致繼續賞月的話,那麼請繼續。離歌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行回房了。”不待東方無涯回答,我卻是急急忙忙一路小跑,朝著吟歌樓走去。
背對著他,卻是再也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亦不想再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剛才的話,的確讓我回憶起了以前的一切,而那些事,正是我極力避免想起的。
東方無涯似乎在我的身後,歎了一口氣,卻是無言。
我有些懷疑,他今天拉我出去賞月,是想做些什麼?
是想讓我恢複以前關於他的記憶,然後原諒他,再選擇他呢?
我又怎麼會做出如此愚笨之事?
回到房內,我卻是將房門緊緊關起,生怕東方無涯追來,繼續說著以前的事情。
心中有些惱怒,卻也有些害怕,我害怕東方無涯再提起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被以前的事情所影響。
我不再是荊如歌,我是離歌,我在心裏告訴自己。
我的異樣,卻是讓紅袖發現了。
紅袖看見我一臉驚慌,而且身子抵住房門,急忙上前關心的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背後追著小姐,怎麼小姐如此驚慌?這堂堂東方府裏,也來了刺客不成?”
我強裝笑意說道:“紅袖,你是在開玩笑呢。這東方府裏,怎麼會有刺客呢?”
紅袖見我似乎不想回答,卻也是不再追問,隻是恭敬的說道,“歐陽公子說他,過兩日,就會來京城。”
聽罷紅袖的話,我倒真覺得,那歐陽風的消息,還真是快。
東方老爺不過晚膳前提出要見歐陽風,晚上回房紅袖就告訴我這個消息。
莫非歐陽風,早就料到東方老爺會提出此事不成?
又或者,歐陽風原本就有同東方無涯合作的打算?
如此一來,倒是省去了勸說歐陽風的一番力氣。
紅袖見我麵色仍舊有些蒼白,急忙幫我倒了一杯茶水說道,“小姐,不如先用用茶水吧,看看你的臉色,太差了。剛才的氣,好像還沒喘過來呢。”
我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將心中原先的害怕給壓下。
突然想起了緋紅的事情,遂開口問道,“紅袖,聽說緋紅讓沐輕煙給傷了,你知道這事嗎?”
不知是否我的眼花,紅袖的身子似乎有些顫抖,沒有回答。
我看著紅袖這樣,急忙上前,準備看清楚紅袖是否身體不適,卻見紅袖笑著回答道,“紅袖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呢?紅袖許久未見過緋紅了。”
紅袖剛才的顫抖,應該是因為她腿受傷的緣故吧,我在心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