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右手撫上我的額頭,想看看我是否發高燒。
我忽而想起紅袖急欲遮掩的傷口,或許從那,可以得出一絲的蛛絲馬跡。
於是我陡然將頭低下,右手撩起紅袖的褲腳,卻是看到了那道猙獰的傷口。
那傷口,似乎是被什麼動物撕咬了一般,硬生生的少了一塊肉,我有些不忍心,急忙將褲腳放了下來。
紅袖也明白我此刻,是故意的,隻是沉默著不說話,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滿。
我這時才了解紅袖不給我看傷口的苦衷,或許紅袖是當真以為,那傷口若是我見了會害怕吧。
但是轉念想到,東方府內並無任何動物,這傷口,又是從何而來?
“紅袖,你這傷口,是怎麼來的?若當真是摔跤,能摔成這樣嗎?”我看著紅袖問道。
紅袖低著頭,語氣平淡回答道,“小姐,你果真還是懷疑我了,是嗎?”
她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幾不可聞的失望。
紅袖的反問,已然說中了我的心事,我沉默著,沒有給紅袖任何的回答。
難道,我當真錯了嗎?紅袖當真,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嗎?
紅袖突然抬起頭,蒼白的臉色,掛著一抹自嘲的微笑道,“小姐,紅袖所做的一切,當真都是為了小姐,這傷,不過是出府在集市上之時,叫那流浪的野狗給咬了一口,紅袖一直擔心,小姐看見這傷口的話,會害怕,如今,卻成了小姐懷疑紅袖的理由之一。小姐,紅袖說的可對?”
她把我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這傷口,的確是我懷疑她的導火線,但是我真正起疑的,卻是歐陽風和她之間的怪異對話。
可是看這模樣,紅袖似乎不願解釋她與歐陽風之間的關係。
我也一直都覺得,歐陽風當初既然放心讓紅袖傳信,應該是信任紅袖才對,隻是為何剛剛在這房中之時,卻是那般說著紅袖呢?
紅袖不再為自己辯解什麼,隻是繼續說道,“紅袖的傷,到了該用藥的時間了,紅袖先退下了。”
卻是不待我的回答,徑自回了偏房換藥。
紅袖當真對我,已經失望和生氣了嗎?
而我,又當真誤會紅袖了嗎?
這一時之間,我實在不知,我該信任誰,又該懷疑誰。
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紅袖的事情,而莊啟昇的事情。
剛才歐陽風已經明確表明自己的立場,東方家此刻是自身難保,而且最為關鍵的是,莊啟昇是惹上了錢蘊庭。
錢蘊庭雖不是商人,但是好歹也是尚書一名,手裏也握有不少實權,這京城的商戶,有哪個敢得罪他?
因為莊家此刻當真是孤立無援,四麵楚歌了。
若當真要找人幫忙的話,就隻有閆祈了。
我與閆祈,除了那個合作的協議之外,再無其他。
若要說服他幫助莊家,隻能從東方家的利益著手,因為他目前的任務,就是東方家。如果能從東方家和莊家的關係方麵分析,倒是有幾分把握,能夠說服閆祈了。
想到要出府,立刻換上以前私自出府時的布衫,依舊是隨意挽了個發髻,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門外的小廝似乎走動了一下,所以我出府時,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經過集市和兩條街道,終於來到王府別院門前,看門的小廝見了我,沒有因為我身上的衣衫太過簡陋而選擇蔑視,反倒是彬彬有禮的問道,“不知姑娘要找這府裏的誰?”
我報上閆祈的名字,那小廝也沒刁難,反倒是領著我進去了。
閆祈在京城的別院,不奢華,卻是挺簡樸,頗像閆祈的個人風格。
閆祈老神在在的坐在客廳中間,見我來了,也沒有多大的驚嚇,似乎本該如此一般。
我隨意落座,看著閆祈問道,“你該知道我此刻的來意吧?”
閆祈卻是挑眉,似乎覺得有些好笑道,“我該知道你此刻的來意嗎?”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莊家與東方家的關係,相信王爺比我清楚,至於莊家為何遇到今天這麻煩,想必王爺也比我清楚,隻是莊家現在,王爺覺得能動嗎?”府中下人此時剛好送來糕點與茶水,我拈起糕點說道。
閆祈沉吟片刻,繼而問道,“你想讓本王見錢蘊庭?”
“王爺覺得如何做比較好,那就決定怎麼做吧。畢竟如果莊家被錢尚書刁難,很難不讓東方老爺懷疑,王爺應該知道,東方老爺的性子,是多疑的吧。”我緩緩的為閆祈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