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不高,細胳膊細腿,發育的有些貧瘠,上學的時候坐在班級靠牆位置,不愛說話,成績一般,又厚又長的頭發遮住臉側,讓人看不出長相有什麼特別的,姚小藝從小到大都是那種很沒存在感的女孩子。
她很乖,以至於青春期來得太晚,直到她上了大學,才鼓起勇氣逃課,痛痛快快的釋放青春因子,看小說、上網、打遊戲,第一次去夜店便結識了第一個男朋友,帥的冒泡,標準富二代。
跑車、玫瑰、看電影,西餐、美酒、去開房……好吧,本就不起眼的姚小藝被耍了,滿足了人家的處女情結,一個半月後被甩掉。
12月初,距離大一第一個學期結束還有一個多月,這是姚小藝被甩的第二天。
夜幕將繁華的月城籠罩,華燈初上,姚小藝失魂落魄的走出卡斯頓酒店,呆呆的看向車流不息的雲景大街,一台台名車在酒店門口停下,男人挽著女人的手臂,一邊調笑著一邊揩油,親昵的從姚小藝身邊而過,步入她身後金碧輝煌的二十三層豪華建築。
曾幾何時,姚小藝也是這麼進來的,可到頭來,她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的太多。
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牛仔褲,翻毛的褐色短靴,看上去有那麼點青澀的時尚感,可實際上,她的審美觀還停留在那個生活了十九年的落後縣城,停留在普通高中女生的層麵上。
大雪忽然降臨,鵝毛般的雪片靜謐的飄落下來,蓋在她柔軟的黑發上積了厚厚一層,壓得她喘不過氣。姚小藝不知道該去哪裏,在酒店裏哭了一天,結果被大堂經理從房間裏勸出來,原因是沒人替她交納昂貴的費用。
這時,電話聲響起,姚小藝心頭一緊,連忙從兜裏掏出手機,聲音略有些發抖:“爸……”
“小藝啊,爸沒啥事,給你打個電話,吃飯沒呢?”
聽著熟悉的聲音,姚小藝連吸了好幾口氣,“吃……吃過了。”
“吃的啥啊?”
“蓋澆飯。”話音一落,姚小藝便覺得心好痛,她捂住嘴不敢哭出聲,淚水劃過冰冷的麵頰,淌過凍僵的手指,滾燙滾燙的,她以前從沒對父親撒過謊。
“小藝,你是不是感冒了?你的聲音不太對勁啊……”
姚小藝編著一個又一個謊言,直到那頭的父親說:“你先掛……”
顫抖的掛掉電話,手機屏幕上的屏保亮起,那是她和那個男人的合影。
現在,愛情甩給姚小藝一個響亮的耳光後,瀟瀟灑灑、大搖大擺、十分囂張的走掉,而手中的手機,這個價值五千多,他父親攢錢買給她的iphone還留在她的身邊,從千裏之外傳遞著溫暖。
心中負罪感壓得姚小藝無法呼吸,她麻木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嬌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會摔倒。
果不其然,她那擋不住寒冷的小靴子,踩在了一片積雪覆蓋的薄冰上,打著滑,甚至來不及反應,她整個人都向後麵倒去。
姚小藝摔得很慘,路人沒有去攙扶,一個個麵無表情的走過,可能是怕她難堪,也可能是怕忍不住笑出聲。
黑色的秀發鋪散在雪地上,她咬著下唇,拚命的忍住淚水,她好後悔,後悔沒有像從前那樣做一個乖乖女,好好念書,規規矩矩的去上自習。
車輪緩緩轉動,壓著積雪發出咯吱吱的聲響,一輛白色奧迪車停在路邊,一名高大的男子從車上下來,他穿著名貴西服,叼著香煙一臉不耐煩的走到姚小藝身邊,“你可真能蹬鼻子上臉,卡斯頓酒店的經理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姚小藝緩緩抬頭,看著他嗬斥而來,腦袋嗡嗡作響。
“你知不知道這讓我很沒麵子,咱們好就在一起,不好就分開,你整這些事情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男子丟了張薄薄的紙片,甩落到姚小藝的手邊,“分手費十萬!夠了吧?”
姚小藝看著他,嘴唇咬得死死的,手邊那張薄薄的支票看都不看一眼,艱難的站起身,“金羽銘……”
“怎麼?不夠?”金羽銘吸了口煙,他沒見過哪個女人像姚小藝這樣死纏爛打的,“一個女學生也就值這些錢。”
啪!
姚小藝狠狠的打了金羽銘一巴掌,“騙子……”她咬著下唇無助的搖頭,轉身跑開。
難過的逃離這裏,她沒想到金羽銘竟然用錢打發她,她也沒想到,眼中優秀的男子竟然真的是在戲弄她,玩膩了就甩掉,甚至不惜用錢來擺脫關係……
那輛白色奧迪車的車窗搖了下來,副駕駛的位子上,一名帥氣的男子望著人行道上發傻的金羽銘,好笑的說道:“造孽了!玩弄小姑娘的感情遭報應了吧?金羽銘,人家都沒看一眼你的錢,可憐的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