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做第六感。”溫婉鬆開挽著姚小藝的手臂,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微微蹙眉。
“我知道你現在懷孕了,情緒肯定會有變化,迷茫、彷徨、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所以你比以前要安靜許多,想的也多了。”
“所以,你比你身邊的人要敏感,自然而然的……會發現一些我們發現不了的問題。”
“就好比北辰的異常。”溫婉頓了頓,眉眼低垂,想了想才繼續說道:“一個小小的環節就可能出現大問題,如果不是你出言提醒,我想,我的視線可能就會被剛剛出現的那個公主吸引過去。”
姚小藝眨了眨眼睛,聽著溫婉的話,有點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金羽銘、李逍遙、胡裏、南潔……宇文敬的突然出現、北辰、艾爾達還有那個公主,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溫婉在姚小藝身上比劃了一下,似是將姚小藝身上隱形的蛛網抹掉一般。
“如果這裏麵有一個局,怎麼辦?”她問她。
什麼樣的局?姚小藝咬著嘴唇,覺得頭皮發緊。
“這件事,你想不想糾察到底?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又問她。
緊張的搖了搖頭,這不是姚小藝的作風,或者說,她沒那個習慣去尋找那些複雜的線索。
“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北辰的事情?”溫婉推了一下眼睛,看了看遠處幾名女保鏢放鬆的環顧四周,這才多長時間,那些保鏢便有些鬆懈了,因為姚小藝的身邊真的沒有危險麼?
縱使金羽銘再有錢又能怎樣?人是無法用金錢完全控製的,危險也同樣如此。
“我……”姚小藝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低下頭,迷茫的盯著腳尖,她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哪怕是被綁架的那次,她也知道該怎麼做,該怎麼求生。
可是,一旦安定下來,一旦回到這月城,來到了她的朋友們中間,反而……沒了主見。
“小藝,這句話我隻說一遍,希望你能記住。”溫婉正了正神色,清冷的說道:“雖然相處的時間隻有半年,但是你應該清楚,我早已經不把你當成對手,而是將你當成真正的朋友。”
點頭承認,她是知道的。
“所以,今天我所說的話沒有任何強逼你去做什麼的意思,而是提醒你,一個潛在的危險,隻有在它萌芽的時候去扼殺,才是最好的選擇。若是發現了什麼威脅……姚小藝,別手下留情!”
溫婉的話裏帶著軍人雷厲風行般的氣魄,還有一股沒有絲毫血腥的殺氣。
這夏夜無風,姚小藝卻憑的感覺到一絲寒冷,渾身漫上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的生活裏到底有沒有陰謀?
這個詞眼,為什麼在腦海裏盤旋不散?
回到吃飯的地方,南潔雖然千杯不醉,但也表現的誇張了些,那一桌子空啤酒罐讓旁桌用餐的人目瞪口呆,外加上她手拿紮啤杯,從那半米高的酒桶裏接酒,著實讓人汗顏。
姚小藝倒是忘記了,蝴蝶山莊是有酒賣得,之前帶來的兩箱啤酒分明是掩耳盜鈴。
一旁的伊蓮娜已經醉了,要不是艾爾達扶著她,可能已經臥倒了。
國外的女孩子真的很開放,縱使是一位公主,也能痛痛快快的喝酒,開開心心的說笑。
桌上歡樂的氣氛已經愈加融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可是,姚小藝卻覺得這樣的氛圍讓她有些不安,就像是帶著炮灰稱號時,總要擔心厄運出現的那一刻。
越幸福,便越害怕。
轉了個目光看向北辰,姚小藝抿了下嘴唇。
他一直都沒有說什麼話,一副傻傻的樣子。
印象中的北辰好像也就是這個樣子,乖順的,偶爾冤大頭一回。
這時,身邊的溫婉先行回了座位,姚小藝身邊少了個人,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可是,恍然間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溫婉說的那些事情,完全是基於她對北辰的懷疑。而就在方才,姚小藝竟然潛意識的否認了這一點……
她、她在逃避責任?
發現了個問題,就像交給溫婉不管了?
姚小藝看著溫婉淡淡的坐在那裏,僅是留了個背影給她,心裏頓時自責了一番。
她們是朋友,不是用來利用的工具。
姚小藝,你自己的煩惱怎麼能丟給別人呢?
抿了下嘴唇,姚小藝回到了座位,帶著些笑容,偽裝著自然。
她不是想把亂七八糟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攬,而是,在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時候,在大家都關心她的時候,她自己也要有些擔當。
在她的視線裏,北辰是一個非常幹淨的人,碗裏的蘸料一絲不苟,可以看得出,他吃的不多。
筷子放在碗上,旁邊放著一片濕巾,麵前的桌子纖塵不染。
坐在那裏乖乖的,隻顧著看南潔和伊蓮娜嘻嘻哈哈,有點像姚小藝以前的影子。乖巧的樣子惹人憐愛,被南潔冷落在一邊沒有任何抱怨,這麼看上去,還真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