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晚梅宮?”雨墨勾起一邊嘴角。“看來謝媽媽不僅桂花糕做的與眾不同,自身的經曆,也是與眾不同。”
“不敢。”謝媽子低頭。
“同我進門,你有故事,正好,我有酒。”雨墨推著謝媽子的雙肩進了珠璣宮的門,點翠她們正圍著院子裏的小石桌吃飯,來喜和來順回來晚了,沒了座位,隻得捧著飯碗,站在外圍,時不時的從人頭頂上方伸過去,夾一口菜,還被提醒著別把菜湯滴到他們頭上了。
雨墨見院子裏的一片埋頭吃飯的和諧樣子,就從心裏原諒了剛才進門時他們沒有一個在門口等她回來的窘迫狀況。心想著,這一桌子餓了好幾天的樣子到底像誰了?
雨墨站在門口,聯想到了自己平時吃飯的樣子,尷尬的撓了撓頭,得出來了一個結論。興許,是隨了主子吧。
隨也不隨點好的?小孩子真的是不學好。
點翠是對著門口的,剛往自己嘴裏放了一筷子的熏醬小肚,就看到自己主子一臉微笑的站在不遠處,瞬感不妙,小肚都沒來得及咽,趕緊拍了拍旁邊的侍人,那侍人剛咽下口飯,看了看點翠給她指的方向,立馬直起了弓著吃飯的背,就這樣一傳幾的,所有人的放下了碗,像做了虧心事一樣,畢恭畢敬的一起欠了身,道了句:“問主子安。”
看見了全過程的雨墨心裏都要笑翻了,原本剛準備不打擾他們,就這麼過去的,沒想到點翠正巧看到了她在門口。
“咳。”雨墨覺得自己此時需要在謝媽子麵前樹立一個威嚴的形象,於是便順著他們問安拿起了調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謝媽子,以後就是咱們珠璣宮的人了。”
“謝媽子好。”眾人齊齊道了。
“你們好。”謝媽子笑著答。十年了,風雲變幻,兜兜轉轉,沒想到,她又回到了這裏。
“你們繼續吃吧,我去小廚房拿兩壇桂花釀。”
半晌,紅羅帳下,帳中香旁,雨墨給謝媽子斟了杯桂花釀,莞爾一笑,柔聲道,今日紅羅帳下,隻有講故事和聽故事的人,沒有主子和侍人,無需拘束。
雖如此說,謝媽子還是改不了多年的習慣,低頭道了個是。
她拿杯抿了口桂花釀,故事在不善言辭的謝媽子口中鋪展開來。
“多年前的一日雪夜,梅園紅梅放的正好。當時我還隻是膳房的一個小幫廚,成日隻是做些,洗菜切菜,給宮裏一些位分比較低的主子們送吃食的事。”
謝媽子提到了以前的苦日子,眼裏泛起了漣漪,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半杯桂花釀下了肚,兩頰紅暈漸顯。
“那日我被當時的掌事派去給一位新晉的主子送吃食,膳房裏都曉得那位主子驕橫,誰也不願去,我平日不愛說話,隻管做事,也不太懂結交朋友,他們就欺負我,讓我去。我小心提著食盒,正經過梅園,雪夜路滑,不小心把給主子的點心摔了。”
“主子,你猜怎麼著?”
雨墨正捧著臉聽的認真,突然這一問,讓雨墨不禁愣了一下。思索片刻,雨墨隻是抿著嘴,捧著臉笑著搖頭。
“我遇到了媵妃娘娘。”
聽到媵妃兩個字,雨墨毫不掩飾的眼睛一亮,抬手給謝媽子把酒斟滿了杯子——雨墨已經將謝媽媽當成自己人了。
“那時候,媵妃娘娘還是王後的侍女,她正好路過,看到了跪在雪地上撿糕點我。主子你說巧不巧,正好媵娘娘手裏也有個食盒,還是一樣的糕點。”
“嗯,倒是真的挺巧。”雨墨正襟危坐,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然後的話,我想主子都應該猜到了。”
“讓我想想...所以媵妃娘娘是將她食盒中的一部分糕點替換給了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