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薑昇盛怒之下失了理智道出了真相,一切都要結束了,沒想到,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原來這幾年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薑昇的掌控之下,以前自己也想到了這茬,隻是覺得娘親和梅掌櫃是認識的,照顧了她的生活,卻沒想到,連這個家也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
“怎麼可能?”雨墨看著薑昇一臉的嚴肅和憤怒,笑了出來。“別鬧了,王上,把劍給我。”
薑昇將雨墨輕輕攬入懷中,眼底漾著春水,在雨墨耳邊柔聲道:“雨墨,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護你安康。”
雨墨被薑昇寬大的臂膀環繞著,小鹿般的伏在薑昇的胸膛上,大腦一片空白,隻能聽見砰砰的心跳聲。
是自己的,也是薑昇的。
“王上,讓我走,讓我一個人想一想......”
雨墨掙紮著想掙脫薑昇,越掙脫卻被抱的越緊。
“別走......”他紅著眼求她,求的沙啞。
“...求你了...”
“去哪都好,讓我走。”
“我帶你去天極殿。”
“娘娘!娘娘!王上!娘娘崩了!娘娘!”
娘娘?!崩?!了?!
剛才...剛才明明...
明明還在...
遺忘已久的某個片段閃過。
跪在殿外的眾人。
珠翠滿頭的貴婦。
榻上再也叫不醒的女人。
此起彼伏的哭聲。
媵妃娘娘歿了。
娘娘!
母妃!
母妃你醒醒!
母妃!!!
薑昇明顯也是被震到了,鬆了力度。雨墨掙脫了薑昇想過去,怎奈腦子嗡的一聲,喉頭一陣腥甜,身子一軟,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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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墨昏昏沉沉的睡著,周圍一會好像有很多人,一會兒又好像空無一人。
好像有人同她說話,一直忽遠忽近的。
她又好像看到了很多的事情,看到了許多的故人。他們喚她珠兒,喚她公主,跪拜她,又畏懼她。
她好像還看到了天殞在她手中發出了嗡鳴聲,看到了一個身著黑色鎏金袍的滄桑男人的欣慰的笑。
嗷,還有一張很熟悉的臉,是年幼的,年少的,年輕的薑昇。
“哥。”畫麵中的她總是甜甜的喚他。
“珠兒,哥在呢。”畫麵中的人也總是應聲回頭,淺笑安然。
到這裏一切都是,溫柔的,明亮的,舒服的,安心的。
畫麵變了。
天空變得晦暗,壓抑,讓人喘不過來氣。
先是一群人的哭嚎聲,然後是吹吹打打的喪樂聲和滿目的披麻戴孝。
她看到了那個珠翠滿頭的貴婦,似是有些疲憊,有些哀傷。她告訴她,以後,她便是她的娘了。
日子好像至此平穩了。
她還是會常常喚她的哥哥。
哥哥也會適時的回頭應她,隻是,不似從前開心了。
又一天,她夢到了刀光劍影,滿地血腥,她的親哥哥倒在了她的麵前,她尖叫著,痛哭著,從夢中醒來。
那是她又一次披麻戴孝後的不久。
她怕極了,深夜潛出了宮,想告訴她的親哥哥她所夢到的事情。
那夜雨很大,她調動術法,沒命的奔著,夜行衣早就濕透了。
還是晚了。
到了的時候,夢裏的情景已經開始上演了。
她遠遠的看到了她的哥哥,在幾個渾身血汙的侍衛身後。沒等她到,幾轉刀光劍影,侍衛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她出宮的時候,怕被發現,沒有帶著天殞,在地上隨手撿起一把劍就同大哥背靠背廝殺了起來。
大哥根骨不好,習不了法術,這一輩的王室,隻有她和二哥習過些法術。
但他們的父親似乎一直鍾意的繼承人都是大哥,於此,朝臣眾說紛紜,無非都是些什麼,忌憚王後母族的勢力,對媵妃的專寵,親妹妹是紅鸞降世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