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緩緩走過來,做到桌旁,一雙異色雙眸靜靜看著蒼月,蒼月突然輕笑了出來,“她如何了?死了沒有?”
蘭兒的黑眸劃過一抹陰寒,輕輕的搖搖頭,蒼月在被褥中握緊的拳也緩緩鬆開,“是麼,沒死啊,她真是命大……”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讓我留在身邊,我也照做了,為什麼非要……”蘭兒終於是開口,一聲很為壓抑的話語自他的胸膛傳來,或許是壓抑了很久的話,終於在這一刻說出口了。
蒼月垂下頭,再一次將臉埋入了陰影之中,久久,才吐出一句話,“你又能陪我多久?小瀾,她說的對,沒有誰能永遠陪誰的……”
蘭兒的身子一顫,喉嚨一緊,雙眸看著蒼月,“阿姐……”
蒼月笑了,唇緩緩上揚,有著一抹深深的諷刺,“阿姐?有的時候我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男還是女了……小瀾,這樣的阿姐不會讓你惡心麼?”
蘭兒坐在那裏,緩緩的搖頭,那張許久都沒有笑過的容顏,卻在這一刻,在蒼月的麵前露出了微笑,蒼月看著蘭兒的笑容,一下子呆愣在那,一雙眼盯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在他心裏一直都有很重要地位的親人,他的弟弟。
“不會,阿姐就是阿姐,從來都沒有變過……”
蒼月的眼眶突然就酸了,再度垂眸,被子的手掌緩緩握起,“……是這樣麼……”
這個夜晚,蒼國皇宮的某一處溫暖四溢,兩個血濃於水的親人相處了整整一夜,他們都說了什麼,交換了什麼,無人可知,當第二天一早,蘭兒自這裏走出的時候,臉上隱含著一抹笑,這抹笑再也沒有負擔、再也沒有憂愁。
腳尖一點,蘭兒的身子就隨風輕舞般飛翔在了高空之上,快速的到達自己的院落之後,直奔房間內,當看到床上仍然熟睡的佳人時,蘭兒再度露出微笑,她的臉頰已經微微有了紅潤,雖然不比從前的神色,好在已經控製住了。
蘭兒脫掉外衣爬到床上,連人帶被的將樓漠白擁入懷裏,正熟睡的女人輕聲嘀咕了一聲,身子往蘭兒的懷裏靠了靠,蘭兒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白,蘭兒要跟在你身邊一輩子,一輩子都不離開你,永遠守著你……”
睡夢中的女人不知是聽沒聽到,總之紅唇微彎,一抹甜蜜的笑意掛在臉頰之上。
當樓漠白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剛醒來就發現自己就和毛蟲一樣,被子在自己的身上圈了好幾圈,樓漠白抬眼就看到了在一旁似乎收拾東西的蘭兒,樓漠白疑惑的問了一句,“這是要做什麼?”
蘭兒回頭看了看她,起身走過來,將她自床上抱起,小心的拿開樓漠白身上的被子,將她從裏麵挖出來,樓漠白的臉頰突然一紅,自己的身子還是光著的呢!蘭兒嗬嗬一笑,將衣服披在了樓漠白身上,樓漠白有些手忙腳亂的將床幔扯下,蘭兒一見,調笑的看了她一眼。
樓漠白將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隻覺得蘭兒那雙熾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想要強作鎮定,明顯又不成功,樓漠白好不容易穿好了內衣,外衣的扣子無論如何都扣不上了。
蘭兒的大手伸了過來,細心的將她身上衣服的扣子扣好,又幫她整理了一下其他的衣服,終於是穿好了,蘭兒伸手將樓漠白抱在身上,俯身為她穿上鞋襪,頭一次被這麼徹底服侍的樓漠白有些不自在,蘭兒卻不顧她的閃躲,徑自為她穿好了一切。
樓漠白看著蘭兒剛才收拾的東西,有一些小瓶子,還有一些衣服,樓漠白狐疑的看了一眼蘭兒,蘭兒的腦袋湊上了樓漠白臉頰,“白,我們要走了。”
樓漠白的身子一顫,是啊,蘭兒體內的七彩已經接了,蒼國再也沒有其他事情,現在說來,她可以走了,可以帶著蘭兒回去了!“真的可以走了?蒼月……肯放你離開?”樓漠白猛然想到了蒼月,他真的會就此放蘭兒離開麼?蘭兒笑笑,“阿姐說了,可以讓我走,千真萬確。”
樓漠白聽了蘭兒的話隻覺得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兒,那樣的蒼月竟然肯放蘭兒離開,真的是……不管樓漠白相信不相信,當馬車擺在眼前,蒼月來送行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讓樓漠白不得不信了。
蒼國的皇宮之內,兩輛馬車停放在那裏,樓漠白看著兩輛馬車,不禁狐疑的皺眉,蘭兒見到低聲解釋,“七彩的蠱已解,不過我的身體還需要休息,不能陪白去別的地方了,不過還有軒轅,我回逍遙王府,等白回來。”
樓漠白點點頭,一切以蘭兒的身體為宜,這樣的話必須會樓國靜養,至於去桐國的事情,還是不要一起了,蘭兒和蒼月說了幾句話,就撩開車簾上了馬車,樓漠白站在那,看著蒼月緩緩走了過來,他和蘭兒一樣,給人一種美的感覺,不論是男是女,都一樣的妖嬈,蒼月站在樓漠白麵前,看了她幾眼,樓漠白笑笑,“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蒼月的神情一怔,樓漠白對著蒼月拱手,“後會無期了。”說完這一句,轉身上了蘭兒的馬車,車夫看了一眼蒼月,蒼月揮揮手,馬車滾動,兩輛馬車相繼走出了蒼國皇宮,蒼月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兩輛馬車離去的背影,勾起一抹笑容。
“後會無期嗎?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