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症

午後正好眠,美人鬢雲亂灑,酥胸半掩,側臥在榻。

兩個小小身影躡手躡腳向房門靠近,鑽入虛掩的門縫。

“弟弟,你確實娘親不會醒嗎?”一身小紫紅袍子的綦兒小聲道,跟在僢兒屁股後麵,小心翼翼四處張望。

藍袍小僢兒則拉著他的小手大搖大擺走進輕雪的房間,爬到輕雪的床上,將她睡得嫣紅的臉頰揪了下,“你看,我這樣揪娘親都不醒,沒事的啦,不到晚膳時間她不會起來。”

小綦兒這才小嘴一抿,隨他爬上床來,看著小僢兒拿著毛筆在輕雪白嫩的臉蛋上鬼畫符。玉額上三橫,臉蛋上各自兩撇,點上胡子……

一會,小僢兒扔掉毛筆,小身子趴在床上欣賞自己的作品,笑得前仰後合,“哇哈哈,哥哥,你快看,娘親變成母夜叉了,爹爹回來了肯定認不出來,哈哈,好好玩……”殊不知,自己的小臉蛋上也沾了不少墨汁,成了小花臉。

小綦兒看著娘親烏黑的臉蛋,小眉毛糾到一起:“但是娘親醒來了會打你屁股的,她讓我們乖乖習書,不準進入她和爹爹的房間……”

“呃,爹爹的房間!”小僢兒猛的直起身子,圓溜溜的大眼睛裏綻放光彩,“哥哥,我們去爹爹的房間,爹爹房間裏有寶貝。”歡叫著,小身子哧溜一下跳下床,往隔壁房間跑去。

小綦兒同情的看熟睡中的輕雪一眼,跳下床走到隔壁房間去。

這個時候,小僢兒已撅著小屁股在長風房裏翻箱倒櫃,小身子鑽在角落那口紅木箱裏,將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拋。

“臭鼬彈呢?我明明記得爹爹放在這裏。”胖嘟嘟的小屁股撅得高高的,整個身子快撲進箱子裏。

小綦兒忙在身後扯著他,避免他摔進去,問道:“臭鼬彈是什麼?”

“一種很臭很臭的煙霧彈,很好玩的哦。哇哦,找到啦!”小胳膊突然高高舉起,樂極忘形的想轉過來對哥哥炫耀,卻一屁股摔進紅木箱子裏,箱蓋‘砰’的蓋起。

“哥哥,救我!”稚嫩的叫喊悶悶的從箱子裏傳來,夾雜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小綦兒撿起地上那兩顆黑黑的小彈珠,擱在掌心瞧了瞧,而後跑過來給弟弟掀開箱蓋,竟看到小家夥一屁股坐在那堆瓶瓶罐罐裏玩起來了,“這個是五—毒—水,做什麼用的呢?”好不容易把三個字認完,揭開瓶蓋,好奇倒一點在箱底的那堆信箋上,隻聞‘哧’的一聲,最上麵那封信箋立即化為黃水。

“哇!”兩個小家夥立即看得目瞪口呆,紅潤潤小嘴張成0型。

“僢兒,我拉你出來。”綦兒忙去拉僢兒,將他從大箱子裏拽出來,拖著往外麵跑,“若白璧發現我們偷跑進爹爹的房間,會罰我們麵壁思過的,上個月我們才從思過房出來。”

“嗯!嗯!”兩個小家夥拽著兩顆臭鼬彈和一瓶五毒水急匆匆往後院跑,喘著氣躲在一簇芭蕉樹下,而後等丫鬟們經過,哧溜哧溜爬上廊下的紅漆柱子,嫻熟的翻過院牆,站在大街上。

“僢兒,我們接下來去哪呢?”兩個小不點站在人群四處觀望,引來不少過路人的好奇目光。這兩個小鬼,長得真俊啦,真讓人想捏捏那白裏透紅的小臉蛋。

“春滿樓。”小僢兒想也不想就往最近的花樓跑。

“僢兒,回來!”綦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拖回來,“娘親告誡過,我們是小孩子,不能去那種地方,也不能隨便跟姐姐回家。”

僢兒還在跑:“春滿樓、春滿樓!”

“僢兒,快看,爹爹!”綦兒突然一聲大叫,拖著僢兒往反方向跑,指著前麵一輛馬車,“我剛才看到爹爹在裏麵,我們追過去。”

僢兒這才被拉回注意力,邁開小腳丫卯足力追趕那輛疾駛向城南相府的馬車。綦兒拉著他,兩兄弟邊跑邊大喊‘爹爹’。隻可惜,馬車行到一岔道口,兩個小家夥就讓另一輛橫穿過來的馬車擋住了,那馬車橫衝直撞亂無章法,見了人也不讓,隻管往前麵衝。

這會好不容易勒住了馬,止住了將兩個孩子軋成肉泥的慘劇,馬車裏立即傳來一陣鋪天蓋地的怒罵:“是哪個活膩了的不長眼睛?想找死,滾一邊去,本王妃沒時間伺候你!”車門打開,露出蕭翎充氣衝天的俏臉。此刻她正急趕著回蕭府見她病重的爹爹最後一麵,心急如麻,哪容得別人擋她的馬車。

“哥哥。”兩兄弟牽著手站在路中央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一顆小心髒被嚇得還在噗通噗通急跳,沒有落回原處。這個阿姨好凶啊。

“還不快讓開!”蕭翎探出頭來,見是兩個小家夥,心頭怒火更熾,“再不讓開,別怪本王妃從你們身上踏過去!”而後等看清兩張小臉蛋,猛的一驚:“你們是誰家的孩子?”一個是淩弈軒的翻版,一個是雲輕雪的翻版,真的有這麼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