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個頭大,將兩個小家夥分別交給白璧無瑕,嚴厲道:“打架就是不對,去外麵罰站一個時辰,不認錯不準進來!”所謂的罰站,就是讓白璧無瑕分開兩個小家夥,讓他們自己玩自己的,直到玩的什麼都忘記了,再讓他們到一起。
“娘親你偏心,明明是哥哥的不對!”小僢兒還在白璧懷裏強,小身子扭來扭去不服氣。小綦兒則讓無瑕牽著,乖乖往外麵走,沒有僢兒那般調皮。
一會,無瑕匆匆來報,急著道:“不好了,綦兒不見了。剛才奴婢帶他上街,他說想吃桂花糕,讓奴婢買,奴婢一轉身,就發現他不見了。”
“快帶我去!”她摔下茶杯,聽得心都停止了跳動。
無瑕帶她去的地方是王府附近的集市,人流不大,攤販上的小商販都說看到一個穿紅袍子的小家夥往王府方向走了,但沒親眼看到他跟誰走,大街上也沒有光天白日擄人的事發生。
“睿宗王府?”她看著遠處那金碧輝煌的氣派殿宇,憂上心頭。昨天她傷了慕曦和阿碧,那心狠手辣的阿碧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母子的。
“喲,這是誰呢?我沒看錯吧。”有人拍拍她的肩,故作驚訝。
她回頭,看到一個裹著米色披風的女子站在她麵前,眉眼含笑,滿麵春風,手裏牽著一匹青驄馬,正是多日不見的翩若。
“你也來了?”
“是啊,我剛入城。”翩若摘下她的帽兜,好奇望望四周,一身率性:“戰事起了,京城沒法住人,我便來這裏投靠熟人了。想不到這麼巧遇到你,收留我麼?”
“我在找綦兒,他不見了。”她急得沒時間跟她寒暄。
翩若眨眨眼睛:“喔,是嗎?那我幫你一起找吧。”
“你來找睿宗王?”她上前一步,冷靜下來,回首看翩若:“幫我看看綦兒在不在府上。”
翩若輕咬紅唇,不冷不熱睨著她,片刻,突然‘撲哧’一聲媚笑出聲:“明明是你想見淩弈軒,非要找什麼尋找兒子的借口,笑死人了。”
她眉尖擰起,俏臉黑了一層,即刻帶著無瑕直奔睿宗王府。
翩若上馬跑在她的坐轎前麵,‘唷’的一聲在王府門前勒馬止步,“喂,雲輕雪……”正想再取笑她幾句,突然看到等在門口的布衫男子,俏臉立馬一僵:“姓君的,你怎麼來了?”
一鞭子朝對方的駿馬甩過去,驚得馬背上的男子後退一步,一把抓住她鞭尾,“雲翩若,隨我回邊塞!”
輕雪下轎,剛好看到男子轉過去的背影,心頭微驚。這位不就是當年在軍營救她的那位將軍嗎?
男子扯過翩若的鞭子轉過身來,恰好也看到了站在轎子前的她,眸中的訝異不少於她,朗聲說道:“這位夫人,想不到會在這裏遇上你。”
劍眉斜飛,神采奕奕的雙目噙著好奇,烏黑的長發一瀉而下,雄姿英發,帶著幾分疏狂。他的背影跟淩弈軒很像,可是他的五官卻少了冷與傲,好似天邊的烈日。
翩若說的對,這是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男子。
她淺笑,禮貌頷首:“多謝將軍當年的救命之恩。”
君聖劍放開翩若的鞭子,踩鞍下馬,走到她麵前:“當年我是路過救你,你莫要再記在心上……對了,那時弈軒送我出營,我跟他提及這件事,他不等我把話說完就急匆匆衝進了營裏。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麵無血色的驚慌模樣,所以想知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那個孩子是他的嗎?”
輕雪笑看著男子,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爽與直接。
“君聖劍,有什麼話來問我!”王府大門在此刻轟然大開,淩弈軒替她作了答,“我並沒有讓你來白湖。”再掃一眼門前的幾個人,英挺的眉梢一挑,沉聲問輕雪:“孩子出事了麼?”
輕雪看著他,斟酌著該不該答他。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預感,感覺兩個孩子會受到慕曦的傷害,不讓她省心。
“主子,主子。”照顧僢兒的白璧氣喘噓噓跑過來,將她一拉,貼著她的耳背說道:“綦兒剛剛回來了,手上捏了串小泥人,說是跟著那賣貨郎跑到了城東。”
“一切還好嗎?”她的眉心舒展不開。
白璧點點頭:“一切很好,綦兒說並沒有遇到那個阿碧。”
她方放下心來,囑咐道:“以後帶他們上街注意些,莫再出這樣的岔子。”
“嗯。”
“嗨,你們主仆倆在嘀嘀咕咕什麼呢?我們能順便聽聽麼?”被冷落了的翩若步履生香走過來,摟著她的肩,笑道:“想不到五年不見,你孩子他爹越來越有魅力了,真是迷死人……”
她拉開翩若的手:“我現在要回去了,要隨我去行館麼?”
“當然!”翩若咧嘴一笑,忙不迭走在她前頭。
淩弈軒看著,從王府的台階上走下來,對翩若的背影沉聲道:“赤練仙子回來了,不先跟主子打聲招呼麼?”
輕雪腳下一頓,隻覺此刻的氣氛變得森冷起來。淩弈軒說話的口吻很冷很淩厲,不留一絲餘地,君聖劍在旁邊也不再出聲。
“小婢赤練見過主公!”翩若終是停住腳步,收住笑容,突然轉身單膝跪地,頭顱垂得低低的,“赤練辦事不力,還請主公賜罪!”
“隨我進來!”淩弈軒抿唇,冷睨翩若一眼,什麼話都不再說,揮袖轉身進府。
片刻後,輕雪站在旁邊將淩弈軒與翩若的話聽了個大概,忍不住出聲道:“翩若受盡五年屈辱,臥薪嚐膽,睿宗王不該這樣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