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死了(2 / 3)

男人抿唇不語,伸手扯開睿淵的衣裳,在那片白皙的胸膛上撫了撫,眉峰褶皺起。他認定這個是假的,不難對方也不會弄那麼多活死人阻止他去救這個睿淵。那麼,既然是假的,就一定有破綻。

隨即,他扶起睿淵的身子,瞧了瞧他的後背,再將他放躺回去。

“怎麼樣,找出什麼線索了嗎?”輕雪在身後問他。剛才她也見到睿淵的胸膛和背部了,沒有一絲傷痕和瑕疵,完美無缺。

男人回頭看她,利眸深深,濃得快滴出墨來,“先將他救醒再說。京城來報,攝政王在前日以商議軍事為由,將盟友老將老相國與晉公引至建昌宮,封鎖宮門,一把火燒盡。”

“不可能!”她嚇了一跳。晉公對他們有救命之恩,長風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不可能?”他掀唇冷笑,緊緊盯著她明澈的水眸,“這一次,我也讓他給騙了!我派去救他的三萬兵馬和宮內的內應,全數被他和鳳翥宮殲滅在護城河外一裏,損失我兩員大將。他的目的,就是想引出我的內應!”

“那是鳳翥宮做的。”她提醒他。

他搖搖頭,莫可奈何看她,“鳳翥宮與拓跋睿晟聯手是個圈套,他向我求和,也是個幌子。鳳翥宮假意與拓跋睿晟聯手,攻城到一半時卻反咬一口,殺拓跋睿晟個措手不及,將他悶死在皇城。之後,讓祁陽王帶兵剿滅或降服他皇城外的餘部,趕狗入窮巷。這是今日發生的戰變,而我派去的人,早在昨夜全部橫屍護城河,無一幸免。宮中內應飛龍將軍,在營救他時,反遭暗算……而剛剛,他火燒建昌宮,迫不及待殺掉老相國和晉公,與納太妃母子相認,母子同心爭天下。輕雪,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他利用了你,利用了我,利用了所有人!”

輕雪眸中清冷,沒有說話。

淩弈軒見她不出聲,眉心擰了擰,負手轉身,看著床榻上的睿淵:“借用長風的身份,拿回那七萬東梁軍,坐上攝政王之位。再利用長風的身份,混淆他與納太妃的母子關係,讓我和拓跋睿晟掉以輕心,疏於防範。他很了解你,知道你會替他求情,而我也會答應你去救他,所以早早給我們設下陷阱,一石數鳥。這樣的長風,你還敢信嗎?”

“我信。”她冷冷出聲,清眸中閃過一絲憂傷,“即便這是真的,這樣的長風也比你當初設計我要好太多倍。他留我在這裏,是想保護我,引你過去平天下。我相信,他還是會娶我的,這五年他對我和僢兒的愛,不是假的。”

“輕雪!”淩弈軒的深眸中掠過傷痛和急切,站在那裏,與她遠遠對望,“如果是這樣的睿淵,我絕不會將你們母子托付於他!”

輕雪冷冷看他一眼,不再言語,決絕轉身。

片刻後,王府的家奴來報說騫兒主子病危,王妃尋了王爺兩日沒尋著,請王爺回來後速速趕回府。

她站在窗下,目送他焦灼的背影消失在行館門口,將一隻發舊的竹笛裹緊在掌心。這是在鶴望穀石洞從他腰帶上扯下來的,是她扔掉的那支橫笛,‘雪’字深刻,笛身光滑。

“主子,您不在的這兩日,京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與三王爺聯手的鳳翥宮突然叛變,與攝政王裏應外合將三王爺絞死在皇城外牆,並弑殺老相國與晉公,獨攬大權。”白璧站在身後一五一十稟告道,“這不像長風主子平日的行事作風。”

她聽著,睫扇卷曲濃密的雙眸,眼簾輕掀,“長風一直沒送來消息嗎?”

“沒有。”

“睿王妃的人一直潛伏在行館四周?”她冷冷看著屋簷上歇著的那隻灰黑色蒼鷹。

“行館四周沒有她的人,隻是這兩日派人守在這裏,恭請睿宗王回府。她的命令是,淩子騫病發,無論如何要請走王爺。”

“沒派人麼?”她狐疑蹙眉,不敢相信這是她所認識的慕曦。果真是人之將死,所有的愛恨情仇都可以放下?她不相信的,她的眼皮一直在跳,是凶兆。

恰好,行館的上空突然撲騰起一隻‘呱呱’大叫的烏鴉,叫聲淒厲,驚得兒子房裏傳來哭聲。

她揮袖,一笛子朝那飛禽擲過去,準確打落,收回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