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神鷹最後一眼,她從塔柱頂躍下,帶著僢兒回到她的牢籠。還有她的另一個兒子,她的小綦兒,一個都不能少。
夜裏,前線傳來急報,睿淵在小商河遭遇伏擊,兵馬損失慘重,下落不明。
納太妃手中的銀筷‘咚’的掉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刺耳的撞擊聲。隨即,她突然將整張小桌都掀了,一指掐斷那士兵的脖子。
“去水牢!”她厲聲道,雍容的麵容上第一次猙獰不堪。
一夜戰起,各座城池皆傳來戰敗戰危的噩耗,三番四次傳書祁陽王,收回來的都是“不能動身,你們自己解決”。鳳翥宮裏,花使擎蒼再次叛變,趁她療傷這段時日,效仿她的前車之鑒,將鳳翥宮弄得四分五裂。
至今唯一能讓她順心的事,是將淩弈軒囚禁水牢,讓睿淵和神鳳完了婚。她現在還留著淩僢兒那孽種,就是等著日後還有用處,牽製神鳳。
氣勢洶洶走進暗黑幽冷的水牢,她讓獄卒將淩弈軒從水裏提起來,綁到架子上,在他各個關節處插上鋼針,陰冷道:“睿宗王,本宮不會讓你留著性命出去的,你就慢慢的磨吧。”
淩弈軒額上青筋暴起,咬緊鋼牙忍著各個關節處的刺痛,冷笑道:“鳳羽,能抓到本王是你最大的福氣,若如不得本王在此作客,你的淵兒早已屍骨無存!”
“本宮隻需抓到你就夠了!”納太妃高高仰起下巴,橫眉怒眼,一身暴戾,“除掉你睿宗王,我淵兒的天下就手到擒來!本宮不會拿你去交換淵兒,而是讓你的孽種登上皇位,做雲啓帝,親手手刃你這個反賊!”
淩弈軒眸中立即閃過一絲驚愕,俊臉冷峻,利眸眯起:“你現在若不除掉本王,本王會讓你根本沒有機會自立為帝!”
“本宮就偏偏不殺你!”納太妃冷冷一笑,轉身取起那燒得赤紅的鐵烙,朝淩弈軒走過來,“本宮會讓你的孽種代替淵兒登上皇位,讓他親手殺掉你這個作亂的父王!你說,如果你睿宗王死在雲啓帝手上,你的那些弟兄會怎麼做?”
她將手上火紅的烙鐵吹了吹,遞到旁邊輕雪的手上:“輕雪,你代本宮烙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永遠再難上戰場!”
輕雪心中一驚,接過那沉甸甸的烙鐵,望著淩弈軒。淩弈軒也望著她,喉結滑了滑,微勾薄唇,卻沒有做聲。
輕雪握柄的手緊了緊,清眸一壓,突然朝他的膝蓋貼來。他一聲悶哼,俊臉漲紅,不可置信看著她。這個女人還真狠得下心哪!
“聖主,不好了,教中出事了!”一個紅衣專使匆匆撞進來,左手捂肩,右手拎彎刀拄在地上,“擎蒼花使帶人攻教,借東風吹毒粉……”
“什麼!”納雪沾一聲怒吼,一掌擊碎地牢裏的木桌,而後快速往外麵走,“先將他重新關進水牢,待本宮處理好教中逆賊,再來解決他!”
背影躥動,幾步消失在地牢。
輕雪扔掉手中的烙鐵,看著冷汗直流的男人:“以後這樣的事還會有很多,睿宗王你栽在我手上,算你倒黴!”
淩弈軒飽滿額頭青筋暴起,正被獄卒從架子上抬下,拖向水牢,勾唇笑道:“被你所傷,我心甘情願,不過以後鳳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話音落,拖住他的兩個獄卒突然一聲慘叫,霎時抱著脖子倒地身亡。同時,地牢門口也傳來乒乒乓乓金戈利劍撞擊之聲,穿深藍獄卒服的獄卒竟是互相殘殺起來。
幾個人提劍躥到淩弈軒身邊,扶起腿部受傷的他:“主公,屬下來遲了!”一劍砍斷他手腳上的鐵鏈。
他掀掀蒼白的薄唇:“先出去再說!順便將這個女人帶走!”
“多事!”她後退一步,拎起一把利劍,疾步往外躍去。她才不會隨他出去,她的僢兒還在納太妃手上!
“還不走麼?”他讓兩個暗衛一左一右扶著,擋在她麵前,利眸中閃著抓狂的光芒,“餓死的駱駝比馬大,納雪沾縱使再八麵受敵、四麵楚歌,也不是你動得了的!”
“可惜我要動的人不是她,而是你!”她冷道,一劍朝他刺來,而後在他躲閃其間,突然轉身幾步躍回後宮。
他眉峰緊皺,在後麵緊追幾步,隨即在大批東梁軍湧來前,與冥熙消失在暗夜。
她提著劍,在那群趕過來的侍衛間穿梭,直往納太妃的寢殿躍去。然而,她撲了空,納雪沾早在趕去鳳翥宮時,也將僢兒擄了去。
劍刃一出,她抓住一個紅衣專使,架著她趕往那百聞不如一見的鳳翥宮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