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氏嚴厲的目光下,鳳傲天幾乎無所遁形,他顫抖著唇,輕聲道:“母親,若是咱們都被鳳靈犀壓倒了,以後在這個家恐怕再無我們立足之處了。”
“你啊!要教訓鳳靈犀,隻能慢慢等機會,她如今已是雲離郡主了,輕易不能動!”年氏冷淡地道。
“母親你總是說要等時機,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鳳傲天皺眉。
年氏唇邊卻泛起一絲莫可名狀的笑意:“很快。”
鳳傲天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年夕瑤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唇瓣掛上抹自得的笑意。
年氏看了鳳傲天一眼:“你靜心思過,我自然會想方設法讓你早點出來。至於傾城,我也會早點將她救出來的。”說完年氏的臉上閃過抹狠辣,她冷冷的哼了一聲,咬咬切齒的道:
“鳳靈犀,暫且讓你得意兩天,很快你就會從鳳家消失,從寧國消失了。”
從祠堂裏出來,年夕瑤跟在年氏身後,兩人一路無話,但年夕瑤始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年氏冷眼瞧了瞧,突然和藹的問道:
“看瑤兒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有什麼話想跟姑母說呢?”
年夕瑤麵上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便被好奇掩蓋,她抿了抿嘴,小聲問道:“姑母,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法子對付鳳靈犀?”
年氏聞言,神秘地笑了笑,卻並不言語,說起來這個法子還是年夕瑤的母親樊氏提供的呢,說起她這個嫂子可真是智慧無雙。
年氏唇角漾著笑,定定的望著眼前黃衣黃衫的年夕瑤,話鋒一轉,突然問道:“聽說瑤兒已經開始和三皇子議親了是嘛?”
年夕瑤本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年氏,此時忽然聽到年氏如此說,不禁麵色一紅,道:“連姑母也取笑瑤兒。”
年氏笑道:“這是好事呀,若你與三皇子的婚事可成,加上我們與永平侯府的姻親,永平侯府與太子府的姻親,無論是誰做天子,年家都不會倒。”
年夕瑤皺起了眉頭:“話是這樣說,可是母親卻一直不同意我們年家與三皇子議親,母親說父親這是在挑揀皇子,皇上知道了,怕會對年家有猜忌之心,覺得年家妄想幹涉朝政。”
年氏搖了搖頭,道:“你母親的擔憂不無道理,隻是若年家真與三皇子結親,那自然還是要支持三皇子的。畢竟三皇子的母親是年氏一族;比起靠著姻親才能連接上的太子府,年家肯定是更看重三皇子的。而且聽你姑父的意思,太子本就資質平平,近日來又總是做錯事,皇上對他已沒有幾分耐心了,在這種情況,你說誰登上大寶的機會更大,自然是三皇子。
雖說五皇子的母親陳德妃多年來都很受寵愛,五皇子也跟著水漲船高,但是你姑父早就說了,若太子不犯錯,最有機會登上大位的,自然是如今的太子;但若是太子犯了錯,那最有機會登基的一定是陛下最心愛的三皇子。至於五皇子麼,火候還差一點,更惶論陳德妃還是前朝公主——”
言下之意,他們是早已將寶壓在了太子或者三皇子身上了……年夕瑤有點不以為然,盡管年氏說的十分在理,有可能祖父和父親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內心裏還是失望的,對於和三皇子的這段聯姻,她本就不太願意,隻是為了家族未來勉強為之,在她的心裏早已不知不覺住進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她的心之所歸,隻可惜造化弄人。
見年夕瑤一直在發呆,年氏拍了拍她的手:“夕瑤,你是個有福氣的。不像傾城,是個沒福氣的……”年氏說著聲音不自覺就哽咽了。
“你要好好抓住機會,明白嗎?莫要辜負了你父親和祖父的一番心血。”
年夕瑤當然明白,但聽到年氏提起鳳傾城,還是微微垂了眸,一個空有美貌的女子如何能和她比,她的命運絕不會如鳳傾城般曇花一現,她要的是真正的袖手天下,要的是年氏一族永遠的鍾鳴鼎食。
自從年氏去祠堂見過鳳傲天,對其再三告誡之後,鳳靈犀發現,不但祠堂再也沒有關於大少爺不吃飯的事情傳來,年氏也麵色如常,安心養病了。但鳳靈犀清楚年氏和鳳傲天對她的恨,這種平靜的表象恐怕不會維持多久。鳳靈犀隱約猜到年氏恐怕又要對付自己了。
一個月後,鳳傲天被放出了祠堂,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對鳳靈犀的怨恨,沒有半點端倪,可是平靜的表象下,總有激流洶湧。
正月十五,宮裏舉行元宵燈會,大宴百官,朝中凡有品級的親眷皆可出席。鳳靈犀被封雲離郡主,自然是在可出席的範圍內,年氏早早的便派人將那日出席需要穿配的新衣送了過來,但鳳靈犀卻並不想去,她默默的凝望著年氏送來的衣裙,看著紫竹翻過來倒過去的檢查,末了,看見紫竹搖了搖頭,換了紅衣檢查,結果都是一樣的,這件裙子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