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聽長輩們說,村正的家裏有一件寶貝。但村正從未將其示人,每逢有人問起,村正都諱莫如深,不與他人道。”二狗一邊給我講著,一邊時不時瞟一眼手裏的我,似乎生怕我做些什麼。
我裝作沒看見,追問道:“村正?方海家裏?”
“對。”二狗點點頭。
“事不宜遲,即刻出發!”我興奮起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寶貝,能不能讓我的能力更加精進:“二狗,能說的細點兒嗎?是什麼寶貝?”
“……我不叫二狗,我叫——”
“好的二狗,別介意二狗,快說快說,能不能幫上你程爺還不一定呢。”
二狗稍一猶豫,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寶貝。不光我,長輩們也都不知道,據說是許多年前,村正一次喝多了酒,酒後說過幾句‘我可有件寶貝,能教人精神抖擻,重煥青春,別看我方海五十有餘,隻要用了這寶貝,依舊老當益壯,比起你們這些毛頭後生,也不遑多讓!’”
謔!了不得,難不成是什麼能讓人長生不老,保持青春的大寶貝?
我更興奮了,恨不得立刻把方海家翻個底朝天。本來就看這老家夥不順眼,老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偷他家的東西,我可沒什麼負罪感。
“此等寶貝,定能對程曉曉有所助益。那寶貝,在他家裏什麼地方?”
二狗搖搖頭:“我如何曉得。村正隻有那一次提過,自那之後,便從未談過此事。”
嗯,既然方海這麼鄭重其事,想必確實是什麼好東西。
但方海身為村裏的頭一號鄉紳,地主行業的領軍人物,家裏人丁興旺,可不太好悄悄潛進去。殺人奪寶什麼的純屬扯淡,一點兒都不符合核心價值觀。還是得想個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
一時想不出什麼好對策,我便尋求二狗的建議:“說說,有什麼好辦法,能不驚動方海,穩妥的把東西弄出來?”
二狗沒明白我的意思,皺眉道:“直言不諱不行嗎?程爺生死攸關,要與村正借寶貝一用,想必他不會拒絕。”
那怎麼行,程曉曉生死攸關什麼都是我信口胡謅來的,怎麼可能騙得到方海那個老狐狸。
於是我果斷否決該提議:“不行,此事關係重大,不能讓方海知道。”
“為什麼不能?”
“你想唱喜羊羊與灰太狼嗎?”
“……好吧,那你說怎麼做。”
“不急,邊走邊說,容我想想。”
大白天溜進人家院子裏,不大現實,即便如小七這般小巧靈活,也很容易被方海那一大家子人發現。至於夜裏行動,就更扯淡了,二狗這體格,怎麼看也不像是刺客兄弟會出身。以他的身體素質,讓他半夜偷人家寡婦門都夠嗆,更別提當梁上君子了。
天色還早,還是從長計議吧。
一時沒什麼頭緒,我便開始和二狗閑扯:
“這個點兒,別人家的小孩兒都在田裏幫忙,你怎麼不去?”
二狗搖搖頭:“我家沒有均田。”
“哈?為什麼?農業不是公雞阪的核心產業嗎?”
二狗眼裏閃過一絲黯然:“我雙親早亡,這麼些年,一直和叔父相依為命。”
“你是孤兒?”
“……我怎麼感覺你這話怪怪的?”
“沒有沒有,節哀節哀。但你是孤兒跟你家沒有田有什麼關係?
二狗歎了口氣:“本來是有二畝薄田的。但我父親死後,村正便說我門衰祚薄,無力耕種,便將那二畝田收歸村裏,由他代為耕用。”
“這不是挖絕戶墳嘛?”
二狗沒理睬我,繼續道:“本來叔父也是有兩畝田的,這些年因為照顧我,也一直不曾娶親,兩人靠著二畝地,將將過活。可上個月,我叔父在地裏耕作時,卻遇上那個偷鐵的怪物……之後,這二畝田,也被存正收走了。”
你聽聽,方海幹得這是人事兒嗎?不偷他家偷誰!這就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我倒是聽方海說過,一個月前,那怪物曾經襲擊過一個農夫——那就是你叔父?”
“嗯。”談起辛酸往事,二狗的情緒低落了不少。
無意之中,我還幫他報了不共戴天之仇了。嗨,沒事兒孩子,甭客氣。
二狗甩了甩頭,把低落的情緒甩開,攥緊拳頭:“程爺為我報了仇,又讓大夥兒能沒有性命之憂的繼續耕作,實在是大恩。為了程爺,我願意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