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啊。”
“嗯?”
“要不咱還是去做文職吧?”
“你開什麼玩笑?”
“文職崗位好歹能做點有意義的事,你說咱們現在這個樣子……”
我歎口氣,看著辦公室裏的景象。
程曉曉坐在最末席的蒲團上發呆,小七趴在她腳邊打盹,伸長了舌頭,一臉的百無聊賴。
仍舊一臉不高興的丁前,在蒲團上閉目養神。陪程曉曉上班已經五天了,我懷疑這孫子不是故作高深,隻是單純的在補覺。
中年油膩男董伯,劈裏啪啦地打著一個算盤,在賬本上寫寫畫畫的。他坐第三個蒲團,緊挨他的,是坐第五把交椅的,好看得像個娘們兒似的白青。白青打著哈切,手捧一杯熱騰騰的茶,不時偷偷看一眼董伯的賬本。
啪。
董伯合上賬本,瞅了白青一眼:“這叫隱私。”
“這不是拿我當外人嗎?”白青輕浮地笑著,把自己的茶杯遞到董伯麵前:“你看!我就不拿你當外人,嚐嚐嗎?”
董伯挑眉,一臉嫌棄地看著茶杯裏不可名狀的褐色液體:“什麼啊?”
白青把手伸進懷裏掏了掏,掏出兩個茶包:“喏,一個嫂子給我的,滋陰補腎。”
董伯推開白青的手:“用不上。”
“是不需要用,還是沒機會用?”白青壞笑著,“老董呀,到了你這個年紀,也是時候補補啦。嫂子的歲數也到啦,就算你不想要,也……”
董伯麵色不悅:“用不上,我們兩口子挺和諧的。”
撇撇嘴,白青把茶包收回來,又抿了一口茶,開始發呆。
五天了,程曉曉的胳膊都長好了,但辦公室裏每天都是這幅人浮於事的樣子。不對,不能叫人浮於事,這個科室根本就是無事可做。
“怎麼還不下班啊~”白青喝完了茶,拖著腮幫子,開始歎息,“我還約了人的,讓人家姑娘等太久可太失禮了。”
董伯一邊打算盤,一邊沒好氣地道:“你為什麼不等下班以後再約人家呢?”
“你不懂。”白青搖搖頭,“你得讓姑娘等你,盼你,長此以往,你才能在感情中占據優勢地位,愛和恨都由你操控。”
董伯聳聳肩,看樣子對這事兒並不感興趣:“你覺得是就是吧。”
“切。”白青鼓起腮幫子,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戳呀戳的,配合上他傾國傾城的相貌,還怪有迷惑性的。
“曉曉。”我竊竊私語。
“?”程曉曉看向我,等著我接下來的話。
“你覺得,”我打量著旁邊的白青,感覺這貨穿女裝就沒有程曉曉什麼事兒了,“白青好看嗎?”
程曉曉毫不遲疑的點頭。
也正常,誰不喜歡好看的人呢?我又問道:“如果要你選,你會和白青搞對象嗎?”
這次,程曉曉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要。我覺得男人還是要有陽剛之氣,白前輩還是做閨蜜比較好。”
“有道理。”我深以為然,“而且,我覺得他是GAY。”
“哈?”
“龍陽之好,斷袖之癖,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我暗暗打量著白青,越看他越不像直男,“就是喜歡男人的男人。”
程曉曉倒吸一口氣,眉頭緊鎖,看著白青顧盼生姿的側影,語氣裏有點不自信:“應該……不能吧?”
“嘿!”白青突然轉過頭來,和程曉曉打招呼,“你叫什麼來著?”
“白前輩,我叫程曉曉!”程曉曉連忙挺直了身子,回答道。
“別緊張別緊張。”白青露出扳手似的微笑,看著程曉曉腳邊的小七,好奇地道:“她多大啦?”
“啾。”小七搶白道。
對方當然聽不懂,還是得程曉曉幫忙翻譯:“八個月。”
“不錯呀,八個月就這麼聰明?”白青饒有興致的看著小七,“你們女孩是不都比較喜歡這種毛茸茸的侍妖?”
“額,可能吧。”程曉曉皺眉,“貓妖,犬妖,狐妖什麼的都畢竟受歡迎。畢竟,很少有女孩子喜歡夜叉螳螂、黑寡婦、蝕骨蛾這類的妖怪吧。”
白青點點頭,若有所思。
果然,帶孩子上班的唯一好處就是可以順利的和同事找到話題。
但在白青開始沉思之後,程曉曉立刻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是該沒話找話還是同樣沉默下去。
“那個,程姑娘?”董伯又接著開口,把程曉曉從尷尬中解放出來。他指著程曉曉的右臂,和善地笑著:“傷好啦?”
“嗯嗯!”程曉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恭喜。喏,這個給你。”董伯遞過來一本小冊子。
程曉曉不知道該不該接:“這是?”
“拿著吧,我小舅子是開書店的,不值什麼錢。”董伯很熱情,“就當是歡迎你入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