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小七嚇壞了,炸了毛,奪路而逃。
眾人立刻循聲看過去。
丁前,董伯,白青三人配合多年,自有默契,立刻呈合圍之勢衝上去。程曉曉顯然慢了一拍,但也很快跟上前輩們的腳步,拔出我,補上空位。
“出來!”丁前大喝一聲,地板之下,一道黑影立刻躥了出來,往白青的方向逃去。
“被小看了啊……”白青的嘴角抽了抽,銀光閃過,不知他從哪兒掏出一把巨大的爛銀槍,徑直紮向那道慌不擇路的黑影。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爛銀槍插在地上,擋住了那家夥慌忙逃竄的路。
這下我們看清它是什麼東西了。
一條成人胳膊粗的白蛇,停在原地,嘶嘶地吐著信子。
“這就是蛇神?”程曉曉眯起眼睛,作勢要砍:“何方妖孽,還不老實交待!”
那白蛇額上有一小片璀璨炫麗的鱗片,亮起光芒。頃刻間,半空中出現一個粉嘟嘟嬌滴滴的小女孩兒,正是之前腆著臉向程曉曉要簪子的女孩。
程曉曉看呆了眼:“這……前輩,剛才我看到的,就是這個女孩!”
在眾人驚詫的眼光中,那小女孩兒捂著臉,“哇”一聲哭出來。
“饒命呀!叔叔阿姨們,不要殺我好不好!人家不是壞蛇,嗚嗚嗚——饒命呀饒命呀!”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難以理解眼前的狀況。
董伯一臉費解:“這是什麼?身外化身?法天象地?”
他們沒明白,但我大致猜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個小女孩兒,應該是這條白蛇用什麼特殊技能投射出來的光學投影。雖然能被人看到,能口吐人言,但本質上隻是一道光影,也因此,我的探測波絲毫探測不到這女孩的存在。
果然,小女孩為了避免枉死,解釋道:“因為我還太小,不能化成人形,所以娘親幫我做了這個法寶,讓我能以人類的形態和語音和大家交流——但是是不會傷害到人的哦!你看,這個人形隻是一個幻影,摸不著碰不到的!”
小女孩兒說著,腳下的蛇搖了搖尾巴,穿透了女孩的身子。
合理。以這條蛇粗獷的口腔結構和細長的帶分叉的舌頭,顯然不是一個說中文的好苗子——這個投影確實是一種實用有效的辦法,能夠在滿足蛇與人的交流欲望的同時,很好的掩人耳目。
丁前敏銳地察覺到白蛇話裏的信息:“你娘親?你娘親是誰?”
“村裏的大家都管娘親叫蛇神!”白蛇吐著信子,豎瞳裏閃爍著小自豪:“我娘可厲害啦!”
那我明白了——你爹是不是姓許?
可惜,在場的眾人並沒有人聯想到《白蛇傳》。丁前走上前,掐著白蛇的三寸,把它提溜起來:“走,帶我們去找你娘。”
“喂!叫家長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聽聽孩子怎麼說?”除了程曉曉沒人能聽到我的聲音,我隻能催促程曉曉道:“叫他停下,先問清楚簪子的事兒。”
程曉曉連忙叫住丁前:“丁前輩,稍等。”
白蛇忙不迭地點頭,半空中的小女孩附和道:“對對對!叔叔您先等等,聽聽阿姨怎麼說。”
“阿姨?”程曉曉拉下臉來,“你多大?”
半空中的小女孩兒叉著腰,一臉得意:“明年我就六十六歲了嗷~”
“……”程曉曉深吸一口氣,死死握住劍柄,強忍著拔劍的衝動:“再叫我阿姨,我今兒就那蛇羹當宵夜哦~”
“不要壓抑你自己。”我攛掇道,“想砍就砍吧!我對她那塊兒bulingbuling的鱗片投影儀挺感興趣的,殺蛇越貨什麼的我保證沒意見。”
程曉曉把我插回劍鞘裏,示意我閉嘴,繼而問道:“你娘,也就是那個蛇神,這六十年來一直向村民們索要活祭,這件事,你有參與嗎?”
“娘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她生病了,必須這樣!”小女孩兒立刻為自己的母親辯護,“而且她吃掉的都是壞人!”
“壞人?”程曉曉冷笑,“你怎麼知道都是壞人?”
“別著急。”我說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小蛇,感覺馬上就能聽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我也是剛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個村子一共不到兩百口人,六十年來,如果每年都給蛇神送一個,那這村子接近三分之一的人可就沒了。這樣的人口損失率,按說村民們早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可並沒有,村民們照樣安居樂業,照樣以稀少的人口成為了常夏城最穩定的水產生產商。
這不大對勁。
白蛇繼續為母親辯解:“就是壞人!每年,村裏的大家都會挑一個他們最不喜歡的壞人給母親!我經常偷偷下山來看他們,每次都是這樣!有好多次,在祭祀儀式之後,大家還會開心的唱歌跳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