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殤(1 / 2)

劍之殤

離開鍾靈山莊,以是三日前的事,我漫無目的來到曾經與夜冥邪共築的竹林小屋,望著半年來無人居住卻顯得有些陳舊的竹苑,頓時往昔回憶突襲腦海,眼淚竟如決堤的洪水,泛濫成災。

是啊,依稀還記得,他用世上最誠懇的目光詢問我,可否與他同住,一同建造幸福。可是如今,他在哪裏?他可還記得曾經的誓言?又可曾知道,我在找他?

半年來的思念讓我崩潰,我失控的推反了屋內曾和他親手置好的家什,是的,現在已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一切都變了。

望著手中厚厚的塵灰,我笑著衝出了那間如翡翠般嫩綠的竹屋。

三日來,我走遍了水雲鎮的各個大街小巷,目的就是為了打聽邪的消息,還有關於真正殘害百姓的凶手所在,可是,光憑我一己之力,不但沒有半點凶手的著落,就連邪的生死存活也是杳無音訊。

其實,我明明可以從鍾楚寒那裏探聽所有消息,但我知道,這一次,我不能再靠他了,因為,欠他實在太多。

不知不覺,映入眼簾的那座大氣華派的府邸引起了我注意,抬眸,擋在眼前的是高大青石院牆,以及院牆裏那鬱鬱蔥蔥的大樹。紅色的朱漆前蹲著兩座威武不凡的石獅,石獅後麵是五步長階。看到這裏,我心一震,這座府邸不正是呂家大宅嗎?

半年多了,不曾踏入半步,今日竟然會在我情緒低落之際,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此地。難道,在我心底的最深處,還把他當成了最後的家嗎?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努力想揮開這個念頭,可是不知不覺卻回憶起了呂府的一景一物,呂家府院的大概占地麵積是十多畝,庭院裏的花草開的很旺盛,庭院深深,芳草悠悠,走過長長的回廊,就到了後院。而後院正是老夫人住的地方,偏側則是一口池塘,池塘上還有一個亭子,亭子是平日裏賞何或夏季乘涼用的地方。由於我在呂府待的那段日子,是秋冬際,所以不曾去玩過,現在想想,還真有些遺憾。

遺憾歸疑惑,有的東西,的確是在失去後,你才會清晰的記得,它曾經的存在。是的,他不屬於我了,我不該對此還有眷戀,隻是,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老夫人現在怎麼樣了。前些月聽阿旺說她眼睛瞎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雖然我很想踏入大門進去看他一眼,但,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李沁南,也不是老夫人曾經一直疼愛的兒媳婦。現在的,是一個讓呂家災難不斷的女子,所以,我不能去看她。

最終,收回了那想踏前的腳步,我捂著胸口退出牆角,不料卻撞上一人。

抬眸,一位身穿青衣,頭發淩亂的全身散發著酒味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倚靠在牆角,他身形頎長,卻顯得無力而頹喪,那幽幽和黑發是許久不曾打理,很服順的貼在了臉頰的兩邊。

如此一個醉漢,一看就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瘋子。我本想就此離去,豈料那瘋癲之人卻突然伸出一雙手衣著打扮不相符合的修長十指,緩緩的,他捋開了額前的亂發,一雙黑瞳渙散無光的朝我凜來。

男子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但那又眼睛卻顯得那樣的無力與滄桑,仿佛是曆盡了人間的苦難,看穿了紅塵一般。

是的,他雖麵色蒼白,但不可否認,那是一張英俊的麵孔,看到這裏,我愕然的斂下眸,那一瞬間,我也瞥見,他渙散的眼神中,突然焦距了一絲亮光。那種亮光似一個囚徒得到了寬恕般的光芒。

我轉身就跑,因為那熟悉的麵容,那陌生的眼神,正是那個半年來我一直不願想起的人。

“李沁南——是你嗎?”

“你站住,你站住——”他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喊聲後,又匆忙的追了過來,我故裝不知,隻是的施展輕功,朝僻靜的地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