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別看他說得有底氣,其實心都快跳出來了。藏在門後的身子一直顫抖個不停。
這畢竟是中家啊!皇家啊!
之前在路上想了又想,最終他還是決定將這番話原封不動地傳過去。
中家發怒,也怪不到他這小人物的身上,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
但若是傳錯了主家的意思,那就完了。哪還有他這小奴仆活下去的希望。
……
看著緊閉著的大門,中光雍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囂張!
囂張至極!
但這奴仆這話,還偏偏讓中光雍不敢發作。要真讓這木子商會全撤走了。中州隻怕是要元氣大傷啊!到時候,中州主人應該還是姓中,隻是是不是他們家的就不知道了。
上頭可還有個問情觀,隨便找個中家的偏遠旁係,隻要是姓中就行。再扶持個新的,聽話的帝王,他們可是樂見其成。
就算還給中家幾分麵子,但此事因何而起自然就該因何而止。他中光雍是肯定討不了好的。丟了這東宮之位不說,指不準腦袋還得搬家。要是殺個太子就能讓李家消氣,這麼劃算的聲音,他敢保證自己的父王定然樂意之至。
中光雍深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發作不得。
至少現在發作不得。
況且邊上還有外人在,這是中州的家事,不能引人笑話!
皇室之人,其他的都不說,養氣功夫都是極佳。畢竟帝王之家多多少少都講個喜怒不形於色。
一會兒工夫,中光雍麵色恢複如常,風輕雲淡似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讓前輩見笑了!”中光雍悶聲說道。
那紫衣內侍微微頷首。
“前輩,那我們便走吧!”見青衣內侍已經牽來了馬車,中光雍又道。
一個內侍,其實遠不至於讓中光雍這般。但這老人不一樣,修為驚人,十幾年前,與雍州鐵甲門中一乾元三層的強者連對百招而不落下風,一時聲名大噪。而且極為神秘,百年前突然出現在西門皇室中,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曆。
這修為在四大上宗中可能不算強,但在這四大皇室中,卻算得上是翹楚了。
中家也曾向通天閣打探過這老太監的來曆,但是卻無所獲。仿佛這個人沒有來曆,從天而降一般。往前的生涯完全就是一團迷霧。
沒有認識的人,沒有家人。甚至連出生地都沒有。季忠義……這名字都無人知曉。
車轔轔,馬蕭蕭。往南方駛去。
……
李家。
李博洋端坐太師椅,一手搭在矮幾上,食指屈起,輕輕敲在桌麵,麵色陰晴不定。
篤篤篤……
“爹,這般對中家是不是不大妥當。還有家裏的生意已經停了十日了,要不要先叫回來一部分人手,先將幾家店給開起來?”
李謙恒猶豫著開口道。
“中家?無妨,就是問情觀養的一條狗罷了。幾大皇室,就屬他中家最無骨氣。至於這店鋪,現在還不能開。找林臘及那小子,少不得人。沒找到之前,生意就先別做了。”
李博洋淡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