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浮動之下,雖然京西都護府這邊,兵力對比江年這邊數量上占優,但卻也是一時梭巡,不敢進。
不過帶隊的也是個知兵的,營地布防,進退之間,也頗為有據,江年見對方梭巡不進,軍勢不強,便領著兵,靠著自身通神實力開道,硬是衝殺,將其挫敗了幾場,但卻也沒討到什麼好。
他本人倒是沒事,但手中的兵卒在衝殺之中多少有所折損,而對方卻也始終沒亂陣腳。
江年這邊本就兵少,對耗不劃算,稍加嚐試之後,江年便停下了繼續衝殺。
轉而的和對方對峙著,準備將戰局推進到對耗階段。
反正他手中抓著掌天瓶,城中又本就有不少的糧草儲備,論對耗,江年完全不虛,而隻要等著耗死了那七皇子,沒了龍脈氣運加持,這京西之地,自然就是他的。
而這邊江年和京西之地的都護軍對上,另一邊薛禮屯駐在白水城下之後,很快的就通過一些渠道,弄到了當前這白水城之中的一些境況。
知道是一個土匪頭子,領著兩萬巴塔蠻從密林之中突然的從白水城後路鑽出,白水城本就是設計著是用來抵擋寒州軍勢之用,前方為了抵擋攻勢,是堅城,後方為了方便運送糧草,兵員,卻是地勢平坦,守備空虛,這夥蠻兵從後方密林鑽出,又有那通神境界的土匪頭子作先鋒,突襲之下,破開了城門,這才引的兩萬巴塔蠻攻入城中,將這一方堅城給攻破。
而在得知白水城被破之後,京西都護府那邊立刻的組織了人手,兵臨白水城下。
隻是那兵匪頭子實在悍勇,一時竟不能進。
靠著一些渠道,探得消息之後,薛禮心中瞬間的就有了計議。
巴塔蠻不善經營,這匪患之流在京西之地又沒有根基,白水城之中糧草蓄積不少,但卻是以兩千定員來配置的,此刻城中進駐進去兩萬巴塔蠻子,久耗之下必定糧草不濟,如此如今攻城上策便是聯絡京西一側,行圍困之事,時日延長,等城中糧草耗盡,縱有堅城,也定不攻自破。
但七皇子那邊也臨著二皇子的攻勢,他這邊必不能久耗,否者七皇子那邊,必然要生變。
圍城之事不成,白水城占據地利,城堅難攻,又有那匪首悍勇非常,想要強攻,隻怕也是徒耗氣力,白白損折兵馬。
而用兵一道,淩之以力,威之以勢,既然強攻不成,那便隻能攻心了。
心中盤算著,隨即的,薛禮便著一身精鐵鎧甲,拎著一杆長槍,直接頂著箭雨,落石,飛身縱躍跳上了立在十餘丈,也就是三十多米高的山崖豁口之上的城牆,輕飄飄一槍橫掃,拉出一道銀黑弧線,直接將城牆上十數位著布甲的兵卒梟首,隨即的,卻長槍點地,望著聞聲趕來的江年。
江年手中抓著長槍,見著對方似乎有話要說,便也將長槍點在地上,望著對方。
隻是一眼,他便認出來了對方。
天武神朝,鎮西將軍,薛禮,七皇子自稱天皇皇帝,立天武神朝,承湟源神朝軍製,聖主兼任柱國大將軍,然後下麵便是四鎮,可以說,到四鎮將軍這個位置,基本上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由此可見,那自號天武皇帝的二皇子,對這家夥有多看重了。
同時,這家夥,也正是當初送了張養浩一程的哪位,寒州土豪家族出身,十四從軍,如今年以七十八,從邊軍之中一個小頭目一步步殺上來的狠人。
說來,這家夥原本也該算是江年的仇人,他承接了天將軍的名號,正是該要拿對方作伐的。
不過時過境遷,這些許恩怨也擺不到台麵上來了。
倒是這兩軍對峙的新仇,還要清算,也由此,江年望著對方,隻等對方說個子醜寅卯。
說不出來,今天隻怕也是要在這城牆之上,做過一場,灑些熱血,也算是軍前祭旗了,當然,祭旗的血肯定不會是用他的。
念著,手中長槍點地,卻也一邊輕輕轉動著,身上氣勢也在蓄積。
大有等一身氣勢蓄積到頂峰之時,便大打出手的意向。
兩人對峙著,還是那薛禮先開口。
“老夫上來正想討一杯濁酒喝喝,倒不知道將軍歡不歡迎。”薛禮像是扯著閑話一般笑道。
江年看著這老頭,歪了歪頭,手中輕輕轉動著的長槍停下,也跟著笑笑。
年少初生不經事不看人,初經人事看人隻看皮,待到曆經紅塵,便又不看人了。
風姿氣度無形而可見,隻看來人之氣度,江年便感覺,這老家夥,必然是薛連紅那一類的人,而他倒也喜歡和這般的人喝酒。
戰場廝殺本來無所謂風月,你殺我,我殺你的,幹的都是些沒腦袋的事情,說什麼風月,倒是顯得有些可笑,但戰場廝殺也是最沒情義的,隻要利益相關,昨日生死仇寇,今日便能把酒言歡,看對方這架勢,江年想留也多半留不住對方。
通神境界不死戰,很難真正的分出生死。
當然,若是死戰,則是兩個通神,不消片刻,便能分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