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麵對這麼一個讓人頭痛的東西,江年在稍稍探尋之後,便有些皺眉。
虛飄的東西最是難尋,這個道理,他在漫長人生歲月之中早有體悟。
而拋開仙緣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存在,這個世界的世俗權力架構也是頗為有趣,在這個仙鬼妖人混居在一起的世界,妖鬼橫行,仙門林立,世俗王權完全沒了生存空間,凡人官府,朝廷所在,被壓製成了一個附庸機構,掛靠在仙門聯盟之下,為仙門牧民。
高懸的仙門,位卑聲微的官府,龐大的凡俗群體,扭曲的權利架構,讓這個世界的民眾儼然如同江年所經曆過的上個世界的偏遠蠻族一般,像是雜草一樣,常割常新。
上一個世界的蠻族是因為文明,開化程度不夠,這個世界,似乎也是如此。
尋常人對比仙門來說,豈不是未開化的蟲豸草獸之流麼?
仙門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仙師殺人如凡人揪起路邊一根雜草一般,妖鬼更是,殺人卻如同牛羊吃草一般,餓了就吃,吃完就餓。
至於普通人,則就真的像是春風之中的勁草,今天割去一茬,明天又冒出來新的一茬。
江年是奪過天下的,所以在過來稍探尋局勢之後,便看到了這世道的黑暗。
黑,太特麼黑了。
不過在這黑暗之中,就算是如雜草,牛羊,牲畜一般的普通人社群之中,卻並不見多少黑暗,惶恐之意。
縣城之中,繁華,熱鬧。
百姓也頗有種安居樂業的姿態,其樂融融的樣子,也時常看到。
承平之時,倒也展現不少太平景象。
這點倒也像是雜草,少割了兩茬,便一叢叢的,茂密的長起來了,聚起鬱蔥景象來。
什麼時候仙門和妖鬼得空了,發見了,過來割兩把,啃兩口,便又是一片草葉亂飛,生靈塗炭一般的淒離景象。
情知如此,卻也隻是嘖嘖兩聲,並不多做文章。
他斬去了對權勢的欲念,也沒了要改換天地的氣魄,此刻對眾生的苦楚,卻也隻像是一個局外一般,有所感觸,卻並不覺得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在這裏的江年,隻是一個一心向著武道極巔探索,對諸多雜物漠然的尋道之人。
那些能拖拽他的韁繩,已經被他丟在過去了。
看過些許這世道之後,隻繼續開著醫館,給人看病,賺取錢財,一邊收攏這個世界的諸多藥理,醫書,珍奇草木,一邊探聽這世界的仙門,鬼怪之事。
一邊也在研究,如何完成係統給出來的任務。
係統給出來的這個世界的第一個任務,壞其因緣,他這裏算是大略完成了,而至於毀其情愫,奪其氣運,卻一時沒有頭緒。
感覺上,像是要他和這梅花精談戀愛,但卻又感覺有哪裏不對。
同時,這半個月間,那係統又放出來了幾個主線任務,大半都是涉及妖鬼。
倒也不全是要他去談戀愛的,但也大都要求古怪,並全是不知道在哪裏的地名,人名,一時間竟是尋都不知道該去哪裏尋的。
茫不知何處去尋,又見著這些任務的要求,大都感覺一時半會折騰不過來的,便也沒急著去處理,隻一邊熟悉這個世界,一邊想要多弄清楚一些,這些個任務,到底該怎麼完成。
而時間晃眼之間,便是過去了小半年。
半年時間的觀察,江年大抵的已經弄明白這個世界的一些風俗習慣,背景情況了。
而也是這半年時間,他通過觀察,探聽,多少的也弄清楚了一些思路。
這半年間,那城外孟生卻像是失了魂一般,整日魂不守舍,熬了月餘,終於病倒了,而至於發病的原因,坊間流傳著的是,孟生的新娘子在婚慶當日,被精怪擄去,憂心成疾,所以導致。
至於那新娘子的古怪,倒是似乎也並沒有多少人有所察覺。
也是在這家夥病情延重之時,江年這裏倒是因為一手好醫術,逐漸聲名鵲起,這家夥的親朋倒是也因此求醫求到了江年這裏,而江年上門去看過,便發現確是憂思成疾,心神受損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