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懷鄉居客棧,人們漸漸安靜了下來。一些湊熱鬧的莊稼人,早都走了。商鋪收拾著推車,也準備離去。
老古董韓尋進不去這懷鄉居客棧,今天就隻有在它斜對麵的窮鄉巷子裏露宿一晚了。
嘴裏嚼著的肉餡包子,還是他從野狗嘴裏搶下來的。
同野狗搶食,如今這天下除了道家,儒家兩座大山,其他學說則都如小溪,萬分慘淡。
老天師帶著王誌等人緩緩從巷子另一頭走了過來。
張浪率先走到前麵,最先看到了韓古董,一打聽才知道他的身世如此可憐,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父親。”張浪朝著老天師叫了一聲,便把韓尋的經曆告訴了老天師。
老天師揣摩了片刻,歎了口氣,“如今其他學說這般不景氣,也怪我一人獨占了氣運。”說著朝著韓古董說,“老先生,我們帶您一起去前麵的懷鄉居裏吃香的喝辣的。”
老古董一聽便怕了,“好兄弟啊,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我剛剛才被他們轟出來。”說著把衣服給掀起來,好家夥,一塊接著一的淤青紅腫。很明顯,都是趙武那幫人打的。
揚之嘯握緊了拳頭,“真是放肆,不讓你進去,也不必把你打城成這樣。”
蔣台兒附和道:“師傅——噢,不,老父親,本來我們是說不住在朝廷的狗窩裏,可是今天,為了韓老先生,我們也得進去闖一闖,看一看天下宗師都是什麼樣子。”
老天師聽罷眯著眼笑了笑,“甚好甚好,老頭子我許久沒有和他們交過手了,不知道他們這些人長進了沒有。”
韓老古董依舊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王誌走上前,朝著韓老古董喃喃了一句,“老先生,你且跟著我們,看我們怎麼給你報仇!”
韓老古董看著這七個人都是渾身英氣,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農家人,疑惑道:“你們究竟是誰?”
蔣台兒嬉笑道:“不是說了嘛,我們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家,這是我的老父親,他們呢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
懷鄉居裏,除了掌門級的人物在房間裏修煉,大部分小徒兒們都到了一樓的正廳裏喝茶聊天,討論江湖上有趣的事情。趙武的身邊,已經圍了一大批狐朋狗友。
呂長清倒不想居在中間,可是憑借著他呂祖轉世的身份,人們自然紛紛巴結他。呂長清的心裏也苦悶的要死。
謝安和如月收了趙武的一千兩銀子,此刻心裏正飄了上天。
方圓和尚則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閉目養神,期間有人去打擾過他,可他始終都是一言不發。好家夥,居然在人群嘈雜的一樓客廳裏入定了,可見他的境界之高。
……
老天師帶著幾人走了進來。
趙武順著眼看了過去,驚訝地叫了出來,“哎呀,韓老古董,你這是不怕死啊。自己來就算了,還把你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叫過來一起送死。佩服佩服。”
趙武說著抽出了手上秋麗劍,指向了韓老古董。他隻想嚇一嚇韓尋,看看能不能把他嚇得尿褲子,這樣又博了一個笑點。
韓尋嚇得躲在了老天師的身後。
張浪淡然一笑,使出了《龍虎步》,化作了一道幻影,從趙武的手裏搶下了秋麗劍。
趙武隻感覺眼前吹過一道風,再看就發現手裏的劍已經丟了。
趙武倒也不急,笑道:“厲害了,幾個人還是練家子。敢到這懷鄉居裏砸場子來了。”
樓上守門的葉倩英也看了過來,她隱隱察覺到這幾個人不對勁。
呂長清見狀,猛地拍了桌子,整個人飛身起來,太阿劍同時出手,“哐當”一聲,已經打落了張浪手裏的秋麗劍。
秋麗劍在空中劃了道弧度,被呂長清緊緊握在了手裏。
呂長清把秋麗劍丟給了趙武,對著張浪說:“君子不奪人所愛,閣下搶他的劍是什麼意思?”
揚之嘯見狀握緊了拳頭,飛身上來,與呂長清對了一掌,兩人各退了三四步才停下。
“好深厚的內力。”呂長清打量著換裝易容的揚之嘯,實在想不起來天地間還有哪個年輕後生有這等武功。
蔣台兒笑起來,“大哥,讓我也和他會一會。”
說著閃身上來。
樓上的葉倩英見狀飛身而下,冷喝道:“想要以多欺少麼?”
說著拔劍和蔣台兒打成了一團,兩人不分高下。
王誌抽身向前,冷喝一聲:“天雷!”
憑空掌心多出了兩道雷電,轟向了呂長清和葉倩英,兩人紛紛後退數十步,再看看衣角,皆被雷電燒焦了。
此刻謝安和如月早已經躲在了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趙武皺著眉頭,疑惑道:“幾位不知道是哪宗哪派的高人,之前是我們唐突了。”
蔣台兒叉腰哼道:“我們呀,隻是金陵城旁的老百姓,聽聞今天下宗師會武,我們便來瞅一瞅。”
賈開化悄悄走到了蔣台兒的身邊,呢喃道:“噢,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