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訝異地看著這盒子,自己提升了一個傳承度後,裏麵的遺玉好似被另一種力量阻擋,不能再消耗其中遺玉。
“冉遺,傳承度二十八,性格,自大、貪婪!”
青衫夫子不知從何處抽出來一支細杆毛筆,拿著本黃皮冊子邊說邊寫,念到最後倆字額外咬了重音。
“……”
厲九川扯了扯嘴角。
“消耗遺玉十顆,靈源資質中品,這一點你比魏禾差多了。”
青衫夫子不留情麵地說完,又指著水池道:“看那方池子,裏麵有什麼?”
厲九川伸頭瞧了一眼,然後皺著眉毛縮回來,又伸頭看,又縮回來,又伸頭……
咚!
小童腦袋上鼓起紅包,青衫夫子收起筆杆,瞪著他道:“看完了就說!”
“為何不讓我看第三遍?”厲九川摸摸腦袋上的包,小臉一垮。
“看多了就回不來了。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就是什麼也沒看見。”
“裏麵飄著一張死人臉,是不是誰淹死在裏麵了?”厲九川比劃一下。
“胡……”青衫夫子眉頭一擰就要罵人,卻突然停下來問道:“那人長什麼樣?”
厲九川上下打量他,“青色山羊胡,三角小眼睛……”
咚!
孩童腦袋上鼓起第二個包。
“出去!”老頭怒不可遏地揪了一把自己的青色山羊胡,以至於三角小眼睛也瞪大了不少。
厲九川站起身拍了拍灰,“左邊下巴有一塊褐色老人斑,長得像一副龜甲。”
青衫夫子僵在原地。
厲九川出了院門,守門仆役便進去拿出來一本黃皮冊子。
“如何?”孩童探頭問了一句。
“通感資質上上品。”灰藍衫仆役衝他眨眼睛。
“通感是什麼?”
仆役愣了一下,隨即解釋道:“是和傳承種的契合程度,也就是說,以您的資質無論找什麼傳承都很容易得到神靈承認。”
胡說八道。
厲九川想到了在山神殿拜神無果的幾個月。
“其他人都能看見什麼?”
“不能說,每個人契合的傳承不同,這就好比傳承度一樣,不好問的。”
厲九川聞言也眨眨眼,語速飛快地道:“我在水裏麵看見一張和那個夫子一模一樣的臉,就是那張臉上有斑。”
仆役臉色變了又變,支支吾吾地,半晌不知道說什麼,方才那話不是他該聽見的。
“你回去,我來帶他。”
青衫夫子麵無表情地出聲,他竟然一直站在兩人背後!
仆役如蒙大赦,轉身就往外跑,再不跑就會被小鬼吃掉似的。
厲九川露出無辜神情,好像他真的是個孩子。
“水裏那個是我的兄長,我葛家人天生通靈,哪怕死後也能辨人資質傳承,兄長壽數已盡,想繼續活在世上隻能把他那樣留下來。”
青衫夫子背手走在前麵,聲音稍帶滄桑。
厲九川沉默不言。
這樣的活法,是活人想讓死人活著呢,還是死人自己想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