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下的柏楊小區站,隻有柯溫澤跟幾個大爺大媽在等車。
一部分同學中午就過去聚餐了,還有一部分則是像柯溫澤一般,吃過中午飯再過去。
‘大部分下午去的都是沒考好或者融不進他們小圈子的人吧。’柯溫澤坐在公交車上如是想著,不無惡意——但這就是事實。
‘自己是融入進去了還是沒有融入進去呢?’
‘等下看到不認識的同學怎麼打招呼呢?’
‘外麵那隻鳥是要飛到哪裏去呢?’
‘天上的雲真好看啊。’
在柯溫澤盯著窗外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的小姐姐也時不時側目偷看著柯溫澤。
“嗤噗”
隨著公交車氣動製動器放氣與空氣摩擦的聲音響起,柯溫澤這才後知後覺的隨著人流下了車,他已經坐過頭了——陵縣不比大城市,公交車是不會報站名的。
跟著柯溫澤下車的還有個女孩子,正在他背後躊躇著要不要搭訕,柯溫澤伸手攔下了街邊剛好駛來的一輛摩的——這也是陵縣最多的交通工具了。
女孩子懊惱地在原地跺了跺腳,責怪自己為什麼不在公交車上就要個聯係方式呢,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沒有了啊。
天空中的雲朵優雅而潔白,分開的時候像縹緲的仙氣,結合的時候則像一朵朵潔白的棉花糖。
上了摩托車的柯溫澤自然是不知道女孩子的懊惱的,他正跟摩的師傅聊著生活中的各種瑣事。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工作,從工作到感情,從分手到結婚,從夢想到幻想再到現實。中間經曆過的苦難,挫折,中年危機。
為什麼沒有高中?因為摩的師傅沒有上過高中。當然,更大的原因是柯溫澤已經到了KTV門口了。
燙金的時尚招牌下。
摩的師傅溫熱的手掌搭在了柯溫澤的肩膀上,即使隔著一層布料,柯溫澤也能感受到對方手掌上的坑坑窪窪和粗糙不平。
“唉,像你們這種能夠體諒父母艱辛的孩子很少了。”師傅說著擦了擦自己亮晶晶的眼眶,然後從口袋裏摸出兩元錢遞到了柯溫澤的手裏:“要體諒父母啊,以後這麼近不趕時間的話自己跑過來也行。省錢,還鍛煉身體,我家兔崽子要是有你一半聽話就好了。”
說完也不逗留,在柯溫澤不解的目光裏騎著他相伴十幾年的摩托走了,隻在原地留下了一絲飛揚的塵土。
與此同時在柯溫澤看不見的背後也有三個男同學正從車裏下來。
‘自己付了五元起步費,大叔還給了自己兩元,也就是自己隻用了三元錢。’
心裏想著,柯溫澤緩緩轉過身去。
見柯溫澤轉身過來,一個臉蛋有點圓,下巴上還有一顆黑痣的的男生連忙打招呼道:“那個,柯溫澤。”
言語中多少有些尷尬,畢竟看到了對方父親淚光盈盈地遞給了他兩元錢。高中生,誰不愛麵子呢,撞破別人這種事情,終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柯溫澤轉頭第一眼就認出了跟自己打招呼的人:雷偉霸——畢竟特征比較突出。
雖然不知道自己跟他們關係好不好,但還是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恩,霸哥,你們也剛到嗎?”
“恩,我們剛到。”
雷偉霸不想讓柯溫澤知道自己看到了剛剛的一幕,他仿佛理解了高中生涯柯溫澤為什麼性格內向的原因——明明長得蠻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