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茗坐在河岸邊,腳丫在河麵輕輕拍打著,用水洗幹淨了小腿上沾染的淤泥,便將外套脫下放在了火堆邊。
沾染了河水的衣裳被晾幹之後還是會有一股怪味,像是粘上了水中的雜質。穆茗有些潔癖,自然無法忍受。
“那個……我衣服都濕了,褲腿下麵也濕了,穿著黏糊糊地,很難受。你們介意我脫下來嘛?”
“沒事,我不介意。”阮伊兒很是幹脆。
“這個,你裏麵有穿吧?”穆紫薰略微猶豫。
“當然有穿啊,難道還有人不穿嘛?”穆茗覺得她有些奇怪。
“那沒事了,你換吧,我們不介意。”穆紫薰猶豫了一會兒,也點頭答應了。
他是我弟弟嘛,看看又怎麼了?
穆茗脫下外套和淺藍色的長褲,上身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衣,下麵嘛,隻有一條平角內褲。
修長筆直的腿暴露在了空氣中,看不到一絲汗毛和毛孔,白皙如雪,任誰看了也想不到這是男孩子的腿。
穆紫薰不得不承認,還是第一次遇到腿比她好看的人,居然還是個男生,怎麼想都有些怪異。
瞥了一眼穆茗的平角短褲,她頓時忍不住爆笑起來。
“哈哈哈,嗝~”
阮伊兒也注意到了,古井無波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
“有什麼好笑的?我喜歡黃皮耗子!”穆茗微微蹙眉,有些不滿。
白色的平角短褲上,點綴著各種表情的皮卡丘,看起來很是可愛。
“哈哈哈哈!我也喜歡皮卡丘。”穆紫薰捂著肚子,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壞人。”穆茗癟著嘴,像是賭了氣一般朝著林子裏走去。
他記得藜很喜歡木心花,那是一種生長在灌木叢中的白色花朵,他經常看見她將木心花編成花環戴在頭上。
以前家裏沒有多餘的錢買洗衣液,藜就會從漓莊帶很多這種花回來,讓穆茗搗碎了放在衣服上清洗。
用木心花洗完的衣服又白又幹淨,還有一股清新的花香。
他問過藜為什麼那麼喜歡這種花,她的回答是“木心花的氣味和你很像,很溫柔很幹淨”。
帶著采摘的大捧花朵,穆茗回到了營地,用幹淨的石塊將花朵搗碎,混上幹淨的溪水淋在衣服上,就這樣在溪邊清洗起來。
“這花還挺漂亮的。”穆紫薰拾起一朵木心花,貼在鼻尖嗅了嗅。
“也很香。”
阮伊兒也拿起一朵聞了聞,突然說道:“這花很像你。”
穆茗揉捏著衣衫的手指略微頓了頓,她說這句話的那一瞬間,他想到了藜,於是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哪有說男孩子像花的?”
“隻是覺得這是一種很溫柔很純潔的花,所以挺像你的。”阮伊兒若有所思。
“這種花的花語是孤獨而無望的愛。我覺得我應該像是蒲公英吧。”穆茗說著,突然有些傷感。
“蒲公英?”
“四海為家。飄在哪裏就在哪裏落地生根。多年後,故鄉就變成了他鄉,他鄉就變成了故鄉。”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多憂愁。”穆紫薰輕輕笑了笑。
“不是憂愁,隻能說,我的經曆還算豐富。”穆茗莞爾一笑,沒有多做解釋。
“以後不會了,你現在有家了。”
穆茗覺得心裏有些暖意,將衣物清洗幹淨,晾在了麵朝陽光那一麵的樹枝上。
剩下的時間就坐在草地上和她們閑聊。
“你身上的氣質,很特別,很“仙”。”穆紫薰的目光在穆茗身上遊移著,讚許地點了點頭。
穆茗隻是微笑,不言不語。也許正是他很“鮮”,所以才會被藜盯上吧。
衣服晾幹了,穆茗迫不及待地穿好,終於遮住了內褲上的黃皮耗子。
三人開始上路,漫步在茂密的樹林裏。
沿途也遇上了不少其他班級的人,但彼此之間並不熟絡,也就沒有打招呼。
運氣不太好,沒能搶先一步找到補給品,晚餐用采摘的野果裹腹便草草了事。
夜晚漸漸來臨,低溫成為了度過夜晚最大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