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危請命

聽說,天皇已經連續五天夜宿月宮。

聽說,月宮內嬌喘粗吟通宵達旦,夜夜春色無邊。

聽說,天皇賜給月妃無數綾羅綢緞,珍奇異寶,榮寵極致。

聽說,再過不久,天皇便會冊封月妃為天後。

聽說……

無數的聽說,自舞會那夜,極月奪魁侍寢之後,便一波又一波地滌蕩著整個後宮,乃至整個皇城。

一時間,連平常以淡然之態處中庸之位的極氏一族,也跟著顯赫一時,以往極其冷落的門前,這幾日,更是車水馬龍,拜訪的人是絡繹不絕,延綿不斷。

按理說,看到這一切,我們的蕊兒應該是高興的,畢竟,極氏一族是幫她家小冥的。

可是,相反的是,她這幾日卻是非常鬱悶,非常憋氣,乃至,非常痛苦的。

因為,她不僅沒有如願以償地拿到解藥,逃出牢籠,還,硬是連續做了五天的夢,而且,還是一天比一天激情,一天比一天火辣,一天比一天……變態的那種!

想著那恐怖的夢境,蕊兒便不由得再次全身火燒了起來,身體更是跟著透出一種痛苦又熟悉的空虛感,好想被什麼東西充滿強烈感覺,甚至讓她的身體也跟著輕顫發軟了起來。

天啊,怎麼會這樣?

忍不住靠向一旁冰冷的柱子,蕊兒用冰涼的小手捂住自己發燙的小臉,虛軟地輕喘著滑坐了下來。

人家是夜夜春宵,她是夜夜夢,再這樣耳濡目染下,她恐怕過不了多久,也要變成像後宮女人那般欲求不滿的饑渴女了,就是現在,她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和幽厲那家夥安然相處了。

因為,他可惡的就是她這幾天夢裏的男主角,每每和他在一起時,他隻要稍一貼近,她便會忍不住地臉紅心跳,身體發熱,接著,便是再也喘不氣地找借口逃離,僅僅幾天,她為了找借口,頭發都快急白一圈了。

不行,她一定得趕快找到解藥遠離那禍害的,否則,指不定什麼時候,她便會突然忍不住衝動地對他來個餓狼撲羊,做出令人發指,更令她後悔終生的事的。

可,說到解藥,蕊兒不禁又是一陣垂頭喪氣加氣餒。

也不知極月怎麼搞的,一跟她說解藥的事,她不是閃爍其詞地讓她一肚子火,便是一臉複雜難言地看得她一陣頭皮發麻,總之是,甭想,靠她還不如靠自己來的快。

可趁著幽厲夜宿月宮時,她讓色兒,憑著它這麼久以來被她訓練出來的嗅覺靈敏性,翻遍了天皇宮的每一寸土地,卻也沒找到一顆可以稱得上解藥的藥丸。

而它前一陣潛伏的禦醫院,雖然藥材很多,被它扒出來的珍貴秘藥也很多,可是,卻都沒有一種是可以解得了她身上的香毒的。

她也曾想過,那解藥是不是被幽厲放在身上了,可,在經曆了那些豔情夢之後,她偏又近不了他的身。

於是,就這樣,蕊兒便處在了這麼一種水深火熱,進退兩難的煎熬之中,並頭一次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窩囊無力。

想著,蕊兒不覺又是一陣長籲短歎,自怨自艾的。

可是,日子還是得照過啊,總不能,在吃了那麼多虧受了那麼多辱之後,現在才來拍拍屁股走人吧,想想,都不甘心的。

而且,當初進宮前,她還信誓旦旦地在小冥麵前誇下那樣的海口,如果現在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了,疼愛她的小冥可能不會說什麼,可,極夜那家夥卻一定會笑死她的,然後,這一輩子,她也別想在他麵前抬起頭了。

所以……

美眸驀地頹廢一掃,蕊兒深吸幾口氣後,從地上一站而起。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就此罷手的!

解藥和聖旨,兩樣,她都一定要得到手,否則,便絕不回去。

緊緊地握著拳頭,蕊兒美眸晶燦地望著眼前的宮殿,一瞬間,心中再次充滿了以前那種,無所畏懼往前衝的堅決與勇氣。

“月妃娘娘,聽說您身體不適,陛下便讓奴才先來看看您!”一踏進月宮,蕊兒便立刻恢複成一身太監總管的架勢,略顯高傲地使著一副尖細的嗓音恭敬地問候。

本來,幽厲是要與她一起來的,可,剛出天皇宮便被一封八百裏加急密折給攔在了半路,於是,她這才得空一個人來。

“你們……先下去吧,我和李公公說會兒話!”

極其虛弱的聲音夾雜著幾道輕不可聞的噓喘,幽幽地從一層薄紗後的大床上傳出,瞬間讓蕊兒的心驀地一沉。

原以為,極月隻是裝病想博取幽厲的愛憐,可,如今看來,她似乎真的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所以,一等寢殿的那些宮女退去之後,蕊兒便迫不及待地一步上前,掀開那層阻擋的薄紗。

“極月?”

當看到眼窩深陷,一臉鐵青,憔悴得絲毫不見一絲嬌美之色的極月時,蕊兒不由得驚呼出聲,不敢相信,僅一天沒見她就變成了這樣。

“火兒……妹妹!”微微睜開眼,看到眼前的蕊兒,滿臉病容的極月不由緩緩勾起唇角。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掩不住滿臉心疼地,蕊兒急切地問。

“我也……不知道!上午……還好好的,可是,一吃過午膳,便覺得渾身無力,很想睡覺,一直躺到傍晚後,便開始不停地嘔吐,直到剛才才算稍稍止了下來。”微微閉了下眼後,極月有氣無力地回憶。

“可是中毒了嗎?你有沒有讓人查查?”蕊兒皺眉猜測。

以她現在受寵的程度,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可能!這幾天,我的所有飲食,都是事先讓人查過的!”極月微喘著立即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