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人(1 / 2)

鬼麵人

那聲音蒼老沉鬱,一如薔薇第一次見到鬼麵人時聽到的一樣。

沒有一絲恐慌,也不轉過頭,隻低聲反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

“你若不知道,又為何叫我來這裏?”

“我隻叫這把刀的主人來這裏。”

“我就是這把刀的主人!”

“你不是!”

“我怎麼不是?”薔薇豁然轉過頭,目光直直的逼視著身後的人,身後那人雖然戴著一張鬼麵,但仍可清晰的看出,他被薔薇的動作嚇了一跳。

薔薇慢慢的站起身,定定的看著那個鬼麵人,忽然輕聲說道:“石管家,我們不要再打啞謎了好麼?”

那鬼麵人的身體猛的一怔,既而手上的刀鋒瞬間逼近薔薇,厲聲喝道:“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麼?”薔薇輕輕一笑:“我若是胡說,你又何必這麼緊張?”

“你……”那鬼麵人聲音一頓,竟是再說不下去。

薔薇伸手將架在頸上的刀撥開,聲音裏有絲疲憊又有絲無奈:“石管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始終不肯承認我的身份,之前信物不對,的確是我的錯,可如今信物己經對上,你為何仍是如此?”

那鬼麵人垂下手中的刀,黯然不語。

薔薇停了一停,又問道:“石管家究竟在懷疑些什麼?難道懷疑我是什麼人的奸細,特意再來構陷慕容家?”

扯唇自嘲一笑:“若石管家果然是這麼想的,那我 也實在無話好說了,隻是一來,慕容家己敗落到這等田地,就算沒有人來踩,自己也會沉沒下去,連個波瀾都不會起,還有誰會特意做這種事情?二來……我若真是別人的奸細,又早就己經猜出石管家的身份,為何不索性將你揭發出去,卻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這樣偷偷摸摸來見你?這其中的因由,難道石管家真的就絲毫沒有想過?”

那鬼麵人仍是無語,卻是伸手一掀,摘去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滿是滄桑的麵容,這麵容熟悉無比,正是在陸府壽宴時見過,對她極不友好的管家石中嶽。

“你是如何認出我的?”嘶啞著聲音,石中嶽終於開口說話。

“石管家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你說,這裏不歡迎我,叫我以後都不要來了。”薔薇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在陸府的時候,陸二公子受傷,你又對我說了同樣的話。”

“隻憑這一點?”石中嶽顯出懷疑的神色。

薔薇輕笑:“我從小就是給人家做奴才的,對主子的眼色聲音細節,總是分外留意,隻要有這一點,也就夠了。”

石中嶽再次陷入沉默,薔薇卻緊接著說道:“石管家,我能出來一趟並不容易,我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如果石管家還有什麼要確認的,請您盡快,如果確認完了,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請問您,還請您務必據實回答。”

石中嶽胸膛一動,似是對 薔薇這般的口吻極為不滿,然而想了一想,終是忍了下去,硬著麵孔開口問道:“你從哪裏得到這柄匕首的?”

“我娘留給我的。”

“你娘是誰?”

“容婷兒……不對,她真正的名字,應該是慕容娉婷,大將軍慕容垂唯一的一親生女兒,慕容家僅剩的嫡係子孫!”

“你憑什麼證明?”石中嶽猛的抬起眼睛,虎虎逼人的瞪向薔薇。

“憑這把刀!”薔薇也毫不猶豫的回答,目光絲毫不避的迎上去:“如果不是我娘親手將這柄匕首交給我,難道石管家以為我會知道該把它放在哪裏?”

“可是她卻沒有告訴你這柄匕首交給你的時候己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她去的太過突然,我那時又隻有六歲,我想,她是沒有來得及說。”

“她可有跟你提起過我?”

“這個……”薔薇突然頓了一頓,聲音終於透出了一絲猶豫,輕聲說道:“不曾……我想,大概是我那個時候真的太小,她有許多事情,都還不及說。”

石中嶽將目光全部隱藏在他那雙飽經世情的眼睛裏,住的上下打量薔薇。

薔薇心中也終於有了一絲隱隱的疑惑,從小到大,娘親就不斷的告訴她要為慕容家查明真相,還慕容府一個清白,可是卻又為何對慕容家的事情隻字不提,甚至連到了嵐歌要接頭的人的姓名都不告訴她?

她雖然打從心底裏認同自己是慕容 家的子孫,可是這麼多年來,她所知道的有關慕容家的事情,卻隻有慕容家是冤枉的這麼一個事實!